怎料身子竟似成了一灘爛泥,一下床便摔倒在了地上,手腳好似全無知覺,使不上一點力氣。她試探著運了內力,內府空蕩蕩的像是從來沒有東西存在過。聯想到近幾日大家看她的神情和欲言又止的模樣,莫青璃似乎明白了什麼,她輕聲歎了口氣,四肢並用的重新爬回床上躺下,閉上了眼睛。
不久,門口傳來腳步聲。
莫青璃道:“阿珞,我想喝水。”%思%兔%在%線%閱%讀%
鍾離珞去桌邊倒水,然後扶著莫青璃坐起來,喝過水後,屋內有片刻的沉默。
鍾離珞猶猶豫豫:“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和我的身體有關?”
“嗯,君師父說重塑經脈後,你的武功……”她深吸了口氣,繼續道:“你的武功暫時恢複不了。”
莫青璃了然:“不是暫時恢複不了,而是武功盡失吧。”
“你別擔心,君師父說勤學苦練幾年還是能恢複。”她繞了好幾個彎,君曦的原話是:她武功盡失,即使再如以前一般勤學苦練也難以恢複至以前的八成。
女人顯而易見的心疼和忐忑,莫青璃忽然就笑開了,仿若萬朵凋零春花重回枝頭,她笑著說道:“那這幾年我豈不是不能再舞劍給你看了?”
“我舞給你看,你教我的劍術,我已練得足夠好。”
“可我不會彈琴。”
鍾離珞將下巴擱在她肩頭,輕聲喟歎道:“我可以教你。”
死生之外無大事,武功全失又算得了什麼,最壞的結果裏最好的部分是我們還在一起。
弑樓的勢力被全部鏟除幹淨,隻餘下一個風無影,連城向莫青璃求情將風無影保了下來,其實就算她不說,莫青璃也再沒有心力去追究那些陳年舊怨了。
連訣死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所有的事情終於塵歸塵、土歸土,大家也不再提及。
六月末,莫青璃的傷養得差不多了,打算在弑樓再歇一陣就與連.城告別,隨鍾離珞兩人去浪跡天涯,再不管什麼凡塵瑣事。
七月初七,民間所稱的“七夕節”,莫青璃身子已經大好,為了慶祝,眾人把七夕過得跟新
年一樣熱鬧,一叢叢的煙花衝上雲霄,絢爛多姿。擀麵皮、包餃子,連.城是所有人裏最興奮的一個,連元宵也包了一大盤,忙活來忙活去,恨不得把全部的活都幹了。隻可惜並不是所有的活她都能勝任的,比如把土豆絲剁成了土豆泥,把土豆絲做成了土豆條,甚至土豆餅。
最終以黃槿笑著將她趕出廚房而告終。忘記說了,連.城與黃槿在莫青璃沉睡的三個月中莫名其妙的便重歸於好,現在比誰都膩歪。
一頓飯大大小小,吃得其樂融融,之後賞花弄月,子時將過才各自回房歇息。
莫青璃和鍾離珞是被刀兵之聲驚醒的,弑樓一經奇襲,二經莫連打鬥,毀壞甚多,是以眾人住的地方相距甚遠,莫青璃和鍾離珞先去隔壁房裏把長安叫起來,然後才一起去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空氣仿佛凝成了一把細針,分分寸寸紮進人的心裏。
鍾離珞抬手捂住了長安的眼睛。
風無影亂發披麵,被一槍穿心而過,釘在了閣前巍峨的門柱上,已經斷了氣。
黃槿抱著連城,連.城躺在地上,長長的眼睫毛蓋住了眼睛,嘴角有黑色的血跡。
風無影同連.城的關係就像青衣和莫青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