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是在打什麼機鋒。但是他慢慢退出了房間,給兩個人留下單獨的相處空間。
……令人惋惜的是,歸海風行高興得太早了,而雲飛揚也太樂觀了。
當10月28日來臨之時,雲飛揚一早醒來,依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竭盡全力挪動自己的身軀,卻一無所獲。他驚慌失措地在腦中呼喊著係統,期望還能聽見係統的聲音,期望這隻是係統嚇唬他的一種手段,期望這個玩笑趕緊結束、噩夢快些醒來……
但是他失敗了。
他依然——無法動彈。
風行、風行……!
雲飛揚想扭頭,但是卻沒有用。他知道歸海風行躺在另一張病床上,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在醫院裏陪著自己的。
歸海風行的呼吸很平靜,似乎還在睡,窗外天光暗淡,時間不到6點。
不、救救我,我不想一輩子這樣……
雲飛揚的眼淚刹那間如同開了閘的洪水,無法停止。
這次的淚水是恐懼與悔恨的綜合體。重生以來,他的悔意從來沒有這次這麼強烈。
眼看神秘係統對自己的改造就要完成,切入點回到前世,一切真正走上正軌,重新過上該有的生活。卻在這樣的時刻,功虧一簣?
明明有了強大的力量,明明可以做出更好的抉擇,為什麼手中握著王牌,還是輸了……
雲飛揚悔恨交加。
他一直默默流著淚。眼淚滑過鬢角,流到耳朵裏,冰涼而疼痛;流到枕頭上,浸濕了一片枕巾。
7點鍾,歸海風行就醒了過來,醒來第一件事,便是起身去看雲飛揚。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眼睛紅腫,鼻子下麵全是鼻涕的——俊臉。
“怎麼了?”歸海風行吃驚地問,扯了紙巾替他抹掉眼淚和鼻涕。他以為雲飛揚又有哪裏不舒服,連忙替他打開被子,給他翻了翻身,嘮嘮叨叨說:“是不是躺得難受了?要方便嗎?我給你擦臉好不好?覺得冷嗎?今天要不要穿那件針織衫?……”
雲飛揚聞言,更加痛苦。
這一月以來,開始是護工和雲山給他擦身按摩把屎把尿,他覺得自己一點尊嚴都沒有了。然後,這一切換成了歸海風行,他更是難過而害臊。
可是歸海風行甘之如飴,做得比護工細致,甚至比雲山都用心。他熟悉雲飛揚身體的每一寸,所以自然無法忍受別的男人觸碰戀人美好的軀體。
雲飛揚悲哀的想,已經一個月了,他沒有恢複,係統也早就離開,難道他會一輩子這樣禁錮在軟掉的軀殼裏?
所謂久病床前無孝子,情人自然也如此。開始這段日子,歸海風行精心地照顧自己,可時間長了以後呢?哪個人能夠忍受長時間毫無回報的付出?
他再也無法擁抱戀人,對他的吻也給不了回應,他想與歸海風行親熱都無法做到,某一天,歸海風行會不會嫌棄這樣無能的自己?
哭腫的雙眼又沁出眼淚,雲飛揚悲從中來,隻想嚎啕大哭,可是連這都做不到,隻能默默地流淚。
“今天怎麼這麼傷感?”歸海風行用溫暖的大手抹去他的淚水,感覺沒用,又低頭用唇去輕啄他的眼皮,吸走濕意,“寶貝,你這樣我會傷心的知道嗎?別哭了好不好?……你再哭,我也哭給你看!”
雲飛揚淚眼朦朧,悲哀地看著他。
“你、你這是……”歸海風行驚訝地感覺到,今日雲飛揚的傷感特別強烈,濃濃的哀傷之情透過那雙姣美的杏眸表達了出來,看得他心坎一疼,心髒被不知名的大手狠狠一抓,立刻想到了一種最不能接受的可能……
“難道……?不不不!”歸海風行眼神猙獰起來,“不會的,你會好的,你一定會恢複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