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花緊緊抓住豆媽的手,目光期待又含著恐懼。大概收到了女兒手心傳來的顫唞頻率,豆媽安撫性的拍拍她的手,“別急,你先好好休息,其餘的事情我們以後說。”
豆花花一聽豆媽這音調,難受得連呼吸都忘了。
“不行,一定要現在說。”
豆媽看她態度那麼堅決,也被逼得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告訴她實情。
“蘇丹她肩胛骨有些損傷,”豆媽一看豆花花眼神暗了下去,急忙繼續補充,“可是醫生說了,不嚴重的,隻要用藥好好調理,多觀察幾天就好。其他的都是些皮外傷,一定可以恢複的。”
“哦。”豆花花總算喘了一口氣,下一秒心又被提了起來。
“那……陳楠呢?陳楠她怎麼樣了?”
提到女兒,豆媽瞬間紅了眼眶,嘴唇哆哆嗦嗦的,好久都沒蹦出一個字。豆花花的心沉了一下,她隱約知道,即將出口的必不是好事。
“……下了病危通知單,是脾髒破裂,要切除一部分脾髒。手術……就在今天。你爸爸已經在手術室外麵等了。”
豆花花眼前一片白光,世界安靜得不剩任何聲音。
空白了好一陣,才終於被拉回了神智。房裏擠滿了醫生護士,不停的給她換水,各種儀器擺在床頭的櫃子上,屏幕上不斷變換著屬於她生命體征的指數。
“好,醒過來就好。”麵前的醫生穿著白大褂,伸手抬抬鼻梁上象征斯文的金邊眼鏡。,轉而對站在一旁一臉焦急的豆媽說:“她腦部受到重創,有輕微的腦震蕩,剛醒過來絕對不能受刺激。除非你想讓她多暈幾次。”
豆媽大概也被嚇著了,蒼白著一張臉,誠惶誠恐的點頭。
待眾人離去,豆花花一把抓住了豆媽的衣角,抖得像在篩糠,眼角的淚水像決堤的黃河不停的往下墜。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呢?”
豆媽心中大痛,抱住豆花花的頭,不停的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別怕,一定會沒事的。你們都是那麼好的孩子……一定……”
到最後竟然連自己都動搖起來,緊緊摟著豆花花,失聲痛哭。
因為請到了全國最權威的專家操刀,陳楠的手術很成功。聽到這個消息,慘淡已久的豆爸豆媽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
三個人裏麵,屬豆花花的病情最輕,第三天的時候已經得到允許可以在醫院裏自由活動了。首先去看了陳楠,那時正是手術第二天,她還沒徹底清醒,但是麻藥已過,大概是實在疼得厲害,豆花花去看她的時候,她還是皺著眉頭斷斷續續的呻[yín]。豆花花看她那樣,恨不得用魔法讓疼痛轉嫁到自己身上,自己造的孽,再疼上一萬倍也不足惜。而現實裏,她隻能坐在一旁,與陳楠十指相扣,指望著這樣能穿給她支撐的力量。
但是她沒想到會遇見那個人。那個高瘦的女孩,神情冷傲,眼裏卻含著明顯的疼惜不舍和內疚。但轉向豆花花的時候又不是那麼回事,她可以看見那人眼裏明顯的憎惡和仇恨。這一點讓豆花花很震驚,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人用一雙如此惡毒的眼光掃射。
那個人把花籃放在桌上,轉身就往外走,整個過程竟未開口說一句話,她所表露出來的顯而易見的鄙夷讓豆花花冷得全身發抖。忍不住就追出去要問個徹底。
“喂!你,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豆花花在房門外拉住她,問得理直氣壯。
那人釘在那裏,許久許久都沒有用。轉身的一刹那,豆花花看到那張因仇恨而扭曲的臉,嚇得以為看到了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