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悶油瓶改變主意,於是連忙催促胖子:“還愣什麼啊?快走!”我想大概悶油瓶對我們還是存有疑慮的,胖子如果表現出想要進去的樣子,他難免會懷疑我們動機不純,如果再次不信任就很難挽回了。
胖子幾步追上了我們,沒再打青銅門的主意。
我從包裏翻出一身新衣服給悶油瓶,我曾經猜測過十年之後他的衣服多半已經破爛不堪,於是特意照他的體型從內到外買了套衣服帶來。我也曾想過,萬一找不到他,就在青銅門外挖個坑把衣服埋了,給他立個衣冠塚……
趁著悶油瓶換衣服的機會,我小聲對胖子說:“這青銅門後麵又不是個陵墓,多半沒什麼明器,你就別打主意了。”
胖子連忙否認:“我不是想摸兩件明器帶回去,要摸的話我去上麵的墓室裏摸不就得了嗎?我隻是好奇,什麼樣的秘密需要人一代一代守下去。如果把這山整個炸榻了,是不是就不用守了?”
我笑著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我都已經放棄尋求答案了,難道你還沒放下嗎?”
“好奇心人皆有之嘛。”
說到這裏,悶油瓶已經回來了。換上新衣服果然精神了許多,除了頭發以外。我打算一下山先帶著他直奔理發店。
為了抑製住再次見到他的激動,我趕緊轉移注意力,於是把裝著罐頭的包都堆在悶油瓶麵前,問他:“想吃點什麼?這些年沒怎麼吃過正常的東西吧?”
悶油瓶微微點頭,隻說了幾個字:“隻要不是蘑菇……”
我忍不住笑了,恐怕這些年他是吃蘑菇吃傷了。
反正快要下山,也不必省著吃了,隻需要留夠路上吃的就行。我幾乎把每種罐頭都打開了一兩罐放在他麵前,並催促他吃。對未來我並不奢望太多,隻要能每天看著他吃東西就已經心滿意足了。當然,我不是想要把他當成寵物養著的意思。我忍不住去想,或許他的再次失憶也是好事,如果能把看守青銅門的責任忘記就更好了,隻是讓他重新認識我們比較麻煩。我心裏很矛盾,既希望他想起我們過去共同經曆的那些事,畢竟共同出生入死建立起的友誼是無法比擬的;又害怕他因此再被青銅門束縛,這簡直比坐牢還要痛苦千百倍。
悶油瓶沒有吃太多,好像不太餓的樣子。
我們也匆匆塞了幾口,簡單分配整理了一下背包便一起朝外走去。離開的時候走的還是那條地縫,這次又能走通了。我知道這是因為悶油瓶的緣故,卻沒有問他究竟是什麼原因。
再次回到地麵的時候,我們的眼睛好久才適應了外麵強烈的光線。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才覺得沒有硫磺味、沒有腐屍味、沒有各種奇怪的香味、黴味,隻是單純地呼吸,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小三爺,我們現在怎麼辦?”孫大胡子問我。
“當然是先回杭州,回去把錢給你們結了,這次的事就算真正完成了。”
這次事情意外地順利,讓我在回到杭州之後的好幾天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我帶著悶油瓶剪了頭發之後,他便回到了以前的樣子,如果不是一起照鏡子的時候看見我自己臉上的變化,我一定會以為這十年的時間根本沒過。其實很多人說我好像不會變老,還是剛出學校的樣子,但我心裏明白,我隻不過是相對於多數人而言老得慢一點而已,跟悶油瓶的情況是不同的。
回杭州之後,悶油瓶便每天呆在我鋪子的裏屋看書,我則是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看他,而王盟又是從外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