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2 / 3)

睡在這些蛇的上麵,心理上是很不舒服的,可卻也不能因為這一點不舒服便要再換個地方挖坑,既浪費時間,又浪費體力。

我們又花了點時間把坑底簡單打磨一下,以睡在上麵不咯身子為原則。這一夜不同於在樹林裏,冰麵上的野獸應該是很罕見的,主要需要提防的是一些其它預料之外的詭異東西出現,尤其是今晚,誰知道這些青銅蛇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輪到我和小花守夜了,我在前,小花在後。

大家將睡袋在洞裏鋪開,洞頂用一塊厚氈布蓋嚴。氈布的邊緣灑了點水,瞬間便跟周圍的冰凍成一體了。

我不需要在外麵守夜,隻要蜷在睡袋裏睜著眼睛就行了,然後時不時打開手電照一圈洞裏的情形。

大家都躺下了,我無聊地在黑漆漆的洞裏到處看,隻有氈布的縫隙裏透過的星星點點的月光,可這光實在太微不足道,甚至不夠我看見任何一件東西的輪廓。

忽然,身旁的悶油瓶坐了起來,低聲對我說:“我們換,後天你再守夜。”

我猶豫著問:“可昨天就是你守的,連續兩晚身體會受不了吧?”

“我沒關係。”悶油瓶隻是簡單說了這麼幾個字,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

在冰麵上攀爬了一天也的確是累了,剛一躺下我便昏昏沉沉地睡去。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掉進了蛇窩,周圍盤著無數條雞冠蛇,大大小小難以數清。我的身上也有幾條,那濕濕滑滑的感覺是如此真切,就好像是真實發生的一樣。心跳越來越快,一陣強烈的窒息感讓我猛地坐起,發現周圍還是漆黑一片。

剛想喘兩口氣舒緩心中的緊張,卻被捂住了嘴,這個感覺很熟悉,是悶油瓶。

“別動。”悶油瓶在我耳邊低聲說。

我的意識這才真正蘇醒,分明感覺到睡袋上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不會這些青銅蛇活了吧?那剛才的就不是夢了。

我身子僵硬,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越是緊張,感覺就越明顯。過了一會兒,悶油瓶不再捂我的嘴,可是另一隻手卻還抱緊了我,不讓我亂動。

我看向上方,見氈布跟冰之間有個拳頭大的洞,大概我身上的東西就是從那裏進來的。並且窸窸窣窣隻能聽到一點聲音,如果是青銅雞冠蛇全都變成真的不會隻是這麼小的陣勢。想到這一點,我略微放鬆,可還是免不了緊張。

逐漸,那個東西順著睡袋向上爬來,已經到了我小腹的位置。我很想問悶油瓶是讓我等什麼,卻又不敢出聲。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悶油瓶手臂出擊帶來的一絲風從我臉頰劃過,緊接著哢嚓一聲之後,那個東西便不動了。

悶油瓶打亮手電,我才發現我的身上躺著一隻無頭蛇,全身棕灰色的花紋,不算大,跟雞冠蛇大小差不多,可明顯不是一個品種。轉頭一看,原來蛇頭掉在了睡袋邊上,不用說,也是被悶油瓶弄掉的。

看見這條蛇,悶油瓶竟鬆了口氣,把蛇頭和蛇身一起從破洞處扔了出去。

天還沒亮,但我絕不可能躺下再睡一覺了。

我輕聲問悶油瓶:“這是什麼蛇?雖然不是冬天,但是這麼冷的地方它怎麼能活動?”

“這是極北蝰,不怕冷的。”

“有毒嗎?”從前我沒有見過這種蛇。

“嗯,不過毒性不強,咬了頂多紅腫一陣,上點藥就不致命。”

我終於明白悶油瓶為什麼鬆了口氣,像這個級別的動物根本算不上我們倒鬥的障礙。想想從前的經曆,哪次遇到的東西不比這個凶險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