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洗,就是足足兩個時辰,顏晟才總算是覺得將自己身上的髒汙給搓洗幹淨了。可泡在水裏麵時間實在太長,整個身子都開始跟發酵過的麵包一樣膨脹了一圈。顏晟套好了衣服,又將自己長到腰側的頭發直接減了一大半,可以梳成一個簡單的書生頭後,才感覺到肚子餓得難受,從空間裏拿出一些東西隨便吃了點兒後,顏晟看著太陽快要出來,村裏的人也要走動後,直接離開了村子。

顏晟到了鎮上,打聽了原主母親當初去幫工的富戶人家的消息,輾轉弄明白了當日的真相,卻是富戶的小妾偷人,不巧原主母親知道了這事情,這人家心狠,得知原主母親並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竟是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弄死了原主母親。

冤有頭債有主,顏晟既然占了這身子,原身的恩怨,他自然也不會當做沒有發生。一命還一命,也算公平了。

顏晟所在的方位乃是福建一帶,而寧采臣卻是在江浙地區,顏晟替原主報仇後,顏晟就往寧采臣所在的地方趕去,心底卻一直盤旋著個問題。那書呆子,書生意氣,一看就是個直男,他真要將寧采臣給困在自己身邊嗎?

等到了寧采臣落戶的地方,看到這書生,笑容爽朗似一個大孩子地教周圍鄰居的孩子讀書念字,顏晟用身上的銀兩在當地盤下了一個兩進的院落,請了負責打掃的仆役,這才去見了寧采臣。

“寧弟,別來無恙!”

寧采臣聽到這一聲,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格外消瘦的顏晟,驚喜地就給了顏晟一個大大的擁抱:“顏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兩人久別重逢,寧采臣是有一肚子的話要同顏晟說,等到劈裏啪啦地說完一大通後,才反應過來詢問顏晟的事情。

“家母病弱,不久前抱恙身去。我身邊並無其他親朋好友。想到還有寧弟,便一路尋了過來。我已經在離寧弟不遠的地方置辦了一套房子。明日為兄請客,寧弟來認認門。”

寧采臣讀了一肚子聖賢書,隻是,考了多年功名,卻也隻是得了一個秀才,後來便做了賬房先生,貼補一些家用。隻平日裏往來,卻並無多少可以相交的知己,如今能夠同顏晟交好,寧采臣自然是滿心歡喜。

寧采臣有點兒書呆子氣,喜歡看書,顏晟新家的書房裏,就有滿滿一大櫃子的書,寧采臣一開始看到的時候,可是驚歎了半天,得了顏晟首肯,可以自由出入其書房,並且借閱書籍後,更是恨不得日日就呆在顏晟這兒守著這一大堆書。

不過,寧采臣家中有一老母,要奉養母親,也要補貼家用,自然不能夠太過由著自己的性子。除了做好自己的賬房工作,平日裏照顧母親外,寧采臣大部分的時間,都耗在了顏晟家。

寧采臣家裏的條件並不太好,供出了他這麼一個書生,卻是耗費了大量的銀子,如此一來,家中難免有些簡陋。到了冬日,也就隻有一間屋子會燒煤取暖,用的煤也不是什麼好的,一燒起來,屋子裏就嗆得慌。

顏晟見狀,幹脆提議讓寧采臣帶著寡母,到他那兒住。寧采臣雖然同顏晟是至交好友,骨子裏卻是個硬氣的,並不願意麻煩顏晟,隻是,他剛拒絕,顏晟的一番話就說的寧采臣無言以對。

“你身子骨尚算健朗,又是男子,自然受得了這寒冬。可伯母身子骨本就不好,年歲也大了,你要為了一點點兒的自尊心,同我如此生分,也不願意讓伯母住的舒心舒坦點兒?我將寧弟當做我自己的親弟弟,我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便也將你的當做我的親人。看來,還是我多想了。既然寧弟不願意,就當是我誤會,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