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京飾演姨媽酩酊大醉地跟夏哲要生活費,在這裏,鶴京原本的表現是冷漠的,看到姨媽的樣子十分不耐煩而冷淡,而邵世青則從頭到尾都保持著該有的微笑,甚至連去給姨媽拿錢的動作都透露著一股平和溫順的氣息。
鶴京驚訝於邵世青所表現出來的夏哲,說著台詞:“姨媽沒有白養你,多賺錢。”
邵世青嘴角的笑容更加擴大,他點點頭,加了一句台詞:“好啊。”
逆來順受的氣勢讓夏哲這個角色有些走形,鶴京對演出這樣夏哲的邵世青而感到意外,他仔細觀察著邵世青的表情,就像是他曾經上過的那些表演課一樣。
“什麼東西?”邵世青繼續說著台詞把鶴京的神拉了回來,他一人分飾兩種角色,將這段對話完成。
“γ。”
鶴京把握住時間猛地撲上前去,邵世青卻同樣迅速地一把將鶴京拉了過來,讓對方撲倒在他的懷裏,兩人齊齊跌在沙發上。
距離之近,讓鶴京都能夠聽得到邵世青的心跳聲,清楚得感覺到對方呼吸的節奏,鶴京蹙著眉頭抬頭去看邵世青,卻見邵世青嘴角揚起一抹快意的笑容,一雙眼睛亮得很,猶如黑夜裏璀璨的星子一樣。
可鶴京卻從那雙眼睛裏麵看到了一種名叫偏執的情緒。
時間仿佛靜止,兩人目光對視了很久,邵世青眼裏的情緒逐漸退去,變成平日裏的溫柔,他鬆開鶴京,還開玩笑地說:“要不是演完了,都舍不得放開你。”
鶴京問:“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是我理解中的夏哲會選擇救他的姨媽,讓姨媽這個角色犧牲掉不如讓她活著更能讓夏哲這個角色豐盈起來。”
“可是劇本上……”
“史密斯一直覺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就是被劇本內容局限死了思維。”
鶴京還是不懂。
邵世青笑了笑,一邊給鶴京倒了杯熱水,一邊耐心地解釋:“如果姨媽死了,從人際中解脫了的夏哲就隻是一個科學怪醫,沒有其他,可如果姨媽一直活著,夏哲就會被人際關係所束縛著。”
“可夏哲本身就不是那種會在乎外界眼光的人,姨媽存在對他並無太大的影響。”
“不是的。”邵世青說,“你的理解有誤區,如果他不在乎周圍人的眼光的話他為什麼對外是那種溫柔謙和的性格,實際上卻是冷漠至極甚至帶點變態的偏執狂。劇本裏有寫,佩恩在第一次見夏哲的時候感覺對方安靜溫和,被對方的外表所蒙蔽了眼睛,隨後又為夏哲所展現的角色性格而感到震驚。這就是夏哲有偽裝的證明,還有,如果夏哲的姨媽對他沒有影響的話,為什麼要安排他姨媽為他犧牲這一段劇情?”
鶴京被對方問得啞口無言,那樣一個姨媽的生死確對夏哲沒什麼太大的影響,史密斯安排這段劇情是為了什麼?
“如果我是夏哲的話,我會願意讓這個姨媽一直活著,而不是死了,這對夏哲來說不是解脫,而是最深的束縛。因為姨媽是他人生經曆最好的證明。”
鶴京沉默下來,仔細思考著邵世青的這段話,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也許他還是無法感受夏哲的這種想法,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對邵世青的這段話產生了共鳴。
最早教夏哲這些生物學知道的是姨媽並非法律意義上的丈夫,那個變態獸醫解剖動物的屍體,將那些個內髒擺在夏哲的麵前教導他讓他辨認,每當這時,姨媽就會在旁邊嘲笑夏哲的愚笨,在那個男人死後,每當姨媽喝醉了酒就會拿出那一堆男人留下來的醫學書逼迫夏哲看,如果夏哲有反抗的心思,姨媽就會將他跟男人留下來的那些動物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