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乘風而行(3 / 3)

解遇看到方尋這樣好像有些心疼,他過去輕輕拍了拍方尋的臉:“方尋?回家了。”

方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解遇看到他醉眼朦朧的樣子心裏像有小兔子似的跳了一下。

“……解遇……”軟糯糯的聲音還有點夾著的感覺。按理來說解遇真的不喜歡這樣的聲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是方尋說出來的解遇竟然沒有一點的反感。

他把方尋慢慢的扶起來,解遇個子很高,方尋酒醉站不穩一下子撲進了解遇的懷裏。

”……解遇……”方尋臉喝得通紅有些神誌不清,嘴裏麵一直在喊解遇的名字。

“我在。”解遇低下頭,方尋雙手摟住了解遇的脖子,解遇怕他站不穩則扶住了他的腰。

此時方尋在解遇的懷裏就像一隻受傷的小兔子,方尋今天還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沒有扣扣子微微敞開露出白皙明顯的鎖骨,揚長的脖頸露出凸起的喉結,方尋薄唇輕抿,光影交錯下方尋的五官顯得更立體更誘人。

解遇低下眼直勾勾的盯著方尋,濃密黑色的睫毛似鴉羽,稱得那雙眼睛更深邃,情緒在翻湧。

“你再來晚點他就要被我吃了。”男生說完就被旁邊的女生拍了一下讓他注意言辭。

解遇抬起眼,眼中泛著寒光,冷漠的眼神看向那個男生:“是嗎?”

周圍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微妙。

解遇有時候就是自帶氣場,表麵上雖然是痞痞的,但是一旦不爽時那雙深邃的眼睛就會泛寒光生出冷漠,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那個男生笑了笑,沒有很在意的說:“開玩笑。”

解遇注意到他的目光其實是遊離在方尋身上的,一種盯尋獵物的眼神,被別人搶走之後不舍,不爽的眼神。

解遇很討厭,更不爽了。

“你和他認識多久了?”男生問。

“不久。”解遇回答。

男生一臉淡定又說:“我和他認識了三年。”

解遇輕蔑一笑:“那又怎樣?”

然後低下頭眼神立馬變得柔和,他柔聲對方尋說道:“走,回家。”說完扶著方尋出了包廂。

出了包廂所有情緒在解遇臉上顯而易見,尤其是剛剛那個男生,解遇對他真的很不爽。

解遇扶著方尋出了酒吧再扶著方尋小心翼翼的坐上了電動車,但是問題是酒醉的方尋根本坐不穩。

解遇想了想還是把電動車先停在酒吧門口,他扶著方尋回去反正這個酒吧離合租房也不遠,明天再來騎車去還給章衫。

“解遇,我們要去哪裏?”方尋問他。

“回家。”解遇蹲下來說:“上來,背你回家。”方尋很聽話的上了解遇的背,解遇背起方尋沒想到他很輕。

“……小餘,阿謝,兔兔,菜菜……”方尋在解遇耳邊念念有詞有些含糊不清,但是解遇卻可以清楚的知道方尋喊的好像是當年LEMO戰隊成員的名字。

解遇一驚,不解的問:“你怎麼會認識他們?”

方尋沒有回答。

“……對不起。”方尋顫抖著聲音。

解遇一頓,他好像哭了。

方尋把頭埋在解遇的肩膀上。

解遇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方尋在抽泣,在哭。

後來眼淚慢慢浸濕了解遇肩膀那塊的衣服。

“……對不起。”

“沒事方尋,我們回家。”解遇說道。

兩人在淩晨一點的無人的街道遊離回家,晚風吹過在夏日的夜晚尤其清爽。街道上昏黃的燈光一盞又一盞,人們可能都已經進入夢鄉在做著美夢,周圍安靜的讓解遇感覺這個世界好像就隻有他和方尋兩個人,兩個人的影子在燈光下越拉越長,然後變短,又變長。

“解遇……”方尋輕輕的喊道。

“怎麼了?”

“我害怕……”

“別害怕。”

“我對不起他們。”

“為什麼?”

“是我毀了他們。”

“沒有,你沒有毀掉他們。”

“是我親手解散的……”方尋的聲音一直在顫抖,晚風就會把他的這些話吹去遠方。

“我親手解散了LEMO……”

解遇心裏一驚,都說酒後吐真言,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現在自己身上背著的就是前幾年赫赫有名的LEMO戰隊的隊長尋寶,是解遇的光。

“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方尋,不是你的錯。”解遇說道,他不知道LEMO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始終相信的就是LEMO解散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始終相信的是LEMO就是光。

“方尋,LEMO是神,我信仰的,但是尋寶是我唯一的光你知道嗎?”

“……嗯。”

“方尋我給你講一個故事,當時有一個小男孩他才十二歲就失去了母親,然後有一天他一個人偷偷的躲在一個牆角哭……”

解遇當時真的很傷心,他從來沒有想到他會失去媽媽,這是一個對他來說很難以接受的事實。後來來了一個十八歲的大哥哥,大哥哥摸摸他的頭問:“小朋友,怎麼了?怎麼一個人躲著偷偷哭啊?”

解遇淚眼汪汪的抬起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我,我沒有媽媽了。”

“別哭哦,來,給你巧克力,吃了就不難受了。”

“嗯,謝謝哥哥。”

“哥哥會永遠和你同在的。”說完男生伸出拳頭對著解遇。

解遇呆呆的也伸出拳頭。

兩個拳頭相碰,命運的齒輪好像就在這一瞬間轉動。

“尋寶!走了!”不遠處一個聲音喊道。

“知道了!”

“要堅強哦,哥哥可以帶你打遊戲,拜拜。”

他站起來的時候解遇覺得他很高,那一刻,解遇好像看到尋寶的周圍的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光打在解遇身上很溫暖很溫暖,解遇可以看到他穿著戰服,尋寶站起來後解遇看到他戰服背後是“LEMO”,然後解遇就看到他慢慢走進了光裏。

自那以後,解遇就立誓,他也要走進那束光,追隨著尋寶的步伐。

直到LEMO戰隊因用掛而解散的消息傳遍全國後解遇根本不相信,於是他憑借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開始在網上大戰那些黑LEMO戰隊的人。解遇發現那樣根本沒用,然後他開始練技術,日複一日,他要振興LEMO,讓那些人無話可說。

解遇知道LEMO不可能用掛,他們是有實力的,就憑他十二歲尋寶的那幾塊巧克力和他說的話,對解遇來說,那樣的話自宋海瀾死後就沒有第二個人對他說過,尋寶是給他最黑暗的人生中帶來的光和方向,那束光對解遇來說很明媚,很溫暖,甚至現在想到解遇的心中依舊會有一股暖流。

方尋像小孩子縮在床上已經熟睡但是卻依然拉著解遇的手不讓他走。

“然後小男孩長大了。”解遇講完看著熟睡的方尋幫他拉了拉被子,把方尋的手輕輕的放入解遇的被中害怕他冷到。

解遇心裏有些好笑,方尋喝醉了會像個孩子一樣。

解遇久久沒有離去,他坐在方尋的床邊看著方尋的睡顏。

他很開心,因為他找到了當年救他的那個人。

不管尋寶過得怎麼樣,解遇都要謝謝他,謝謝他當時可以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

但是現在是方尋,他很感謝方尋可以不嫌棄解遇那種狼狽的樣子,反而是照顧解遇,給解遇自宋海瀾去世後再也沒有人給過的溫暖,不管是語言上還是行為上,還是解遇的心中。

“方尋,很多事情過去的都讓他過去吧,我們可以向前看,別難受,別害怕,會有光的。”

“謝謝你,方尋。”

如果方尋是悲觀主義者,那麼可以說解遇就是樂觀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