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深♀長的台詞,是不是稍微提前了點啊!
——官方的說,他倆現在根本不是情侶好嗎口胡!
——提前就把能說的台詞透支光了,等比賽真結束了,兩人到底如何愉快地談起啊。
這邊百裏尚在暗自吐槽,那邊的比賽卻跟她想象中一樣,看似危機四起,最終的結尾倒算是平穩。
青學既然將越前龍馬擺到了單打一的位置,也就以一種宿命的方式……將青學拖到了兩敗三勝最終險勝的結局。
哪怕早就知道並且一直堅信著青學會在這個夏天獲勝,當裁判終於高喊出“越前龍馬獲勝”的那一個,百裏還是以一種她自己都不曾預料到的輕鬆心態,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結局終了,塵埃落定,她在這個夏天最擔心也是最牽掛的一件事情,終於從“她所知道的過去”變成了“她所知道的現在”。
接下來的故事……似乎應該順理成章了吧?
百裏這麼想著,卻並沒有急切地,如同身邊的眾多青學女生一般,尖叫著撲向前方,極盡可能地用高聲呼喊宣泄著她們的瘋狂和喜愛。她隻是以一種跟其他人想必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冷靜姿態繞過欄杆,然後在二年級球員的幫助下,走到了替補席之後專門留給隊員的那一小塊空間內。
相比於一般的學生和球迷,這個位置實在是太好,也離主力球員們太近了,不過她畢竟是人盡皆知的青學校報記者,一時間也沒有人覺得她的出現太過礙眼,或者太過突兀。
百裏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裏,直到頒獎結束都沒移動過位置,她看著青學的球員們——那些正選和非正選——在場地正中擠成一團,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所有人都在瘋狂地跳躍著,大叫著,將他們的奪冠功臣高高拋起,以最恣意的姿態,將他們的喜悅昭告天下人知曉。
似乎過了很久,也似乎隻過了一瞬,瘋狂的慶祝接近尾聲,所有人都帶著瘋狂與興奮,步伐輕盈地往場邊走來。
不,不是所有人。
哪怕隔了大幾十米的距離,百裏剛剛對上手塚的雙眼,四目相對隻見,她就意識到,那個家夥並沒有一直沉浸在勝利帶來的喜悅中。
多麼……冷靜而清醒的姿態啊,讓人恐懼,也讓人不得不讚歎。
百裏這麼想著,卻在片刻後意識到她的結論並不是那麼正確,在兩人眼神交彙並彼此停留的一秒之後,她看見手塚微微頷首,接著徑直朝她走來。
人的直覺是多麼可笑又是多麼讓人驚歎的一種存在啊,手塚國光看起來明明就是跟著大部隊一起返回替補席,但百裏就是莫名地篤定……他的目標就是她。
十五米,十二米,十米。
九步,七步,六步。
他的姿態那麼悠然而隨意,他的神態那麼自然而放鬆,他不過隻是步伐輕盈信步而來,卻仿佛一步又一步,重重地踏在了百裏的心上。
心跳加速,耳畔轟鳴,百裏從未想過,她竟然會在這一刻緊張至此。
就好像……在這一刻站在這裏的,不是重生之前就已經二十四歲的那個百裏白澤,而是一個百分百的十四歲少女,看著她最最迷戀的男生,以她最最喜歡的姿態,從耀眼的光芒中破空而出,帶著一個不言而喻的目的,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的麵前。
她的心誠然是二十四歲的一顆心,但此刻浮動在她心中的情感,是隻有十四歲少女才會擁有的,那種最純粹和天真的激動。
五步,四步,三步。
那披著光輝的王子越來越近,百裏似乎感受到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們的身上,但她似乎什麼也沒有感受到,因為她全部的感官知覺,都彙聚在了一個焦點之上。
她曾精心策劃過所有的一切,從相遇到相識,再到相知,她數次掌握主動,卻在最後巧妙而無賴地將主動權交了回去中——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就當是她對上輩子的最後一點偏執吧,就讓她看一看,像手塚這樣的家夥,到底會選擇怎麼樣的方式,來完成“主動表白”這種跟他的形象一點也不搭的事情吧。
——多半……要把她約到哪個安靜的地方去吧?
所有無關的聲音都已經消失了,所有無關的畫麵都已經消失了,百裏站在原地,麵帶微笑地看著幾乎是近在咫尺的那個家夥。
兩步,一步,最後半步。
沒有話語,沒有表情,沒有任何的提前通告,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仿佛一個十五歲少年最鮮明而鮮活的本能反應。
就仿佛是為了呼應他寡言的本性一般,他確實一語未發,隻是伸手,緊緊地抱住了百裏。
女生愣住了,在她尚未從這種猶如白癡般的呆滯中清醒過來之時,耳邊就響起來簡直如同海嘯一般的瘋狂尖叫。
那也許是菊丸,也許是桃城,也許是不知名的替補球員,也許是震驚不已的青學女生,可是誰都無所謂了,他們在叫些什麼也無所謂了。
除了此時此地,此刻此人,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分散百裏的注意了。
她被緊緊禁\/\/錮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十五歲少年的身形還透著幾分單薄,她能感受到手塚那甚至會咯得人難受的清削骨架,也能感受到少年皮膚下流淌著的奔騰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