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無法想象的地獄。
這種恐懼,最終變成了埋在他心中的一根刺,變成了藏在他和桃井之間的定時炸彈。
最終之後,尖刺化膿炸彈爆炸,他和桃井之間,開始有了真正的,雙方都不願退讓的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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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其實是因為一場噩夢驚醒的。
那是一場荒誕不經、卻又真實到讓人膽寒的夢境。
他在參加一場葬禮,參加他的繼妹百裏白澤的葬禮。那張熟悉的麵孔被定格在一張小小的照片之中,她笑得那麼燦爛,卻終究成了往昔的一抹回憶。
青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環顧四周,沒有在人群中看見手塚,也沒有在人群中……看見桃井。
之後發生了一係列他根本搞不明白的事情,他最終還是看到了手塚,但那家夥表現得就像從不認識百裏一樣。
他的繼妹明明在國中時就開始跟手塚交往了,念高中時甚至特意選擇了前往德國。他的繼妹跟手塚的感情一直非常穩定,個人事業也很不錯,就算是借過他跟手塚的東風,也沒人能否認她是一名非常專業而出色的體育記者。
那一刻他才覺得,這大概是個夢吧。
可他醒不過來,隻能渾渾噩噩地繼續在沉淪在這個噩夢形成的漩渦之中。
直到葬禮結束,他都沒有看到桃井,也沒有任何人跟他說起桃井,他本想追去問問桃井的父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連他們都來了,他卻找不到桃井的身影。
可桃井的父母隻是衝他微微點頭,就徑直離開了現場,很快就消失在了一片看不清真相形體的迷霧中。
青峰越發覺得這是個夢了,可他根本醒不過來,不僅如此,周圍的人都漸漸消失了,他的爸爸,他的繼母,手塚,其他他根本看不清麵孔的人,他們就好像鬼魅般,消無聲息的紛紛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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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來越濃重的惶恐情緒中,青峰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掏出手機,飛快地撥通了桃井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久,才終於有人接通。那十秒的等待仿佛整整一個世紀,直到聽到桃井的聲音,青峰才意識到,他方才已經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你有什麼事嗎?”
桃井的聲音還是青峰記憶中的那個聲音,但男人還是從中聽出了幾分不加掩飾的冷漠。這不對,青峰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這件事一定有哪裏不對。
“你在哪裏,五月?”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向在籃球場上被人評點為熱血怪物和冷血硬漢的青峰,竟不由自主地有了幾分瑟縮。
“我在哪裏?”桃井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她似乎很激動,旋即又立刻冷靜下來,“聽著,青峰,於理於情我確實都該回來參加百裏桑的葬禮,但這件事我已經跟伯父伯母商量過了,你不早就知道嗎?”
她叫白澤“百裏桑”,而不是她從高中時期就親親熱熱喊著的“白醬”,青峰立刻注意到這一點,他皺緊眉頭,拚命想抓住那些從他腦海中飛快溜走的思緒。
“可那是白澤——”
“別擺出這種口吻!”電話那頭的桃井突然有些暴躁地喝止了青峰的話,“百裏從來沒把你當成過哥哥,你也從來沒把她當成你的妹妹,你現在裝什麼兄妹情深?!你不就是想來指責我嗎,那你直說啊,扯什麼有的沒的理由?!”
她在說什麼……?!
青峰幾乎愣住了,又過了好幾秒鍾,他才艱難地繼續說道:
“你到底在哪,回答我這個問題。”
“哼,你到底什麼意思?明知故問嗎?”桃井的聲音越發高了,“我在夏威夷啊!我在度蜜月啊!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
……度蜜月?!
……他明明在日本,她度哪門子的蜜月?!
……總不可能——
“你跟誰結婚了?!”幾乎是本能般的,青峰衝電話那頭怒吼起來,“你跟誰在一起?!”
“……”
電話那頭突然一片沉默,青峰隻聽得到一陣又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再一次的,在一個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沉默後,桃井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
可那笑容中,浸滿了自嘲與譏諷。
“青峰大輝,你是突然失憶了還是故意來搞笑的?我當然結婚了,哦,莫非你覺得你不來參加我的婚禮,這件事就不存在嗎?”
“你怎麼能嫁給別人?!”
青峰幾乎要被桃井那種生疏而冷漠的聲音逼瘋了,他比之前的任何一刻都堅信自己在一個夢中,一個充滿了悖論與謎團的夢中。
這夢中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白澤死了,白澤跟手塚並不相熟,桃井結婚了,新郎卻不是他……他一定是在一場噩夢中啊,可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