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安素一直抓著安寧肩膀的手,不覺又加了幾分力道,直把安寧捏的嘴角一抽,險些叫出聲來。

“這兩者有什麼區別麼?”傅鴻煊倒是並不太在意這對父子間的互動,他更加關心的是安寧此時內心裏真正的想法。

“如果想在就要開始準備,那我希望爸爸能夠跟著我一起到諸家去,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睜開眼睛能夠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會讓我覺得安心。”

“哦,如果要等到十八歲呢?”傅鴻煊沒想到安寧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迅速在心裏盤算了一番,這樣的話是他自己想出來,還是有人教了,讓他來給自己說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可以等到十八歲以後,那麼我希望利用這幾年的時間,去學習一些自己真正感興趣的東西,而不是按部就班的在學校裏死讀書。怎麼說,將來無論我做的好不好,代表的都是傅家的臉麵,與其讓大家覺得傅家花了十幾年的時間不過培養出一個隻接受過製式教育的一無是處的小子,讓大家都能說一句傅家教子有方不是更好麼?”一番大道理講下來,安寧覺得他自己都要伸手來給自己點讚了,就不信坐在家主位置上的傅鴻煊會不為所動。

“你倒是會給自己爭取利益。”從懂事起就能夠接受到最良好教育的精英式教育的,基本上都是各家正妻所生的孩子,而偏房所生的庶子們,如果他們的“母親”本身並不具備單獨教育下一代的能力,則他們的孩子,表象為隱性基因的則是要等到十歲或十四歲,能力徹底覺醒以後,才會得到家族裏因材施教的資源共享,不然就隻能享受到帝國提供的統一的製式教育。

而像是安寧現在的情況,明顯就是屬於後者。所以傅鴻煊才會有安寧懂得為自己爭取利益一說。

“傅先生要這麼理解,也無所謂。”如果不是這個世界的某些製度太坑爹,他也不會想出這麼個彎彎繞的法子,來掩蓋他那些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知識。不過,因為安素也在傅鴻煊這裏,讓他沒能抓到機會和對方好好理論一番,感覺有些失望罷了。

“如果我不答應呢。”

“傅先生……”安素眼看著這對父子間的談話氛圍不斷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忙趕在話題一發不可收拾前,出聲打斷了兩人間的談話。

“無妨。”安寧這個平日裏不顯山不漏水的孩子,今天帶給他的驚喜有點多,傅鴻煊覺得有必要破例給他一個可以自由發揮的空間,“讓他說,我倒是想看看,安寧這顆小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一個人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往往會有不止一條途徑。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有些事情現在在您這裏行不通,誰又知道明天或者後天又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呢?”安寧學著傅鴻煊的模樣,目光堅定的望著對方。在某些方麵,安寧的學習能力可不像他對數字的麻木,隻要有人在他麵前做了示範,他就是不能馬上學習到七八分,裝裝樣子糊弄人還是能做到的。

“你在威脅我?”有意思。

“您覺得這是威脅麼?我覺得,我隻是陳述某些我可以做到的事情而已。而且,您覺得,我一個才十歲的小孩兒,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雖然以他已經超過二十歲的社會生活經驗,的確能夠做到兵不血刃的事,但讓敵人麻痹大意,也是每個正在攻城略地的將領所必修的課程之一。

傅鴻煊沒接話,但是他在腦子裏把安寧說得話仔細推敲了一遍,發現這小子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你倒是伶牙俐齒的。你和安素一會兒在我這裏吃了飯,就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