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李離坐在鬆風亭中,拿酒兌水,飲了一口感覺味道實在奇怪。
“陸相。”李離將金樽往來人處遞去。
“相士,是如何想的?”陸丞相接過金樽,看著酒水倒映的明月,悵然地歎出一口氣。
“把薑榕送上去。”
“相士何必呢?”
“因為我答應過那個人,要替他保住最後血脈,要讓薑榕登上大統。”陸相聞言眼神一片驚慌。
“公子奕?”
“大越太子,薑奕。”
“相士不像是做這種事的人。”
李離晃了晃手中金樽,“做哪種事,被托孤?陸相有所不知,我的名氣全是太子所助,相士這名頭也是他賜的。”她說完將金樽裏的酒水一飲而盡,隨後起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3 章
“我還要學多久啊?”,薑榕枕著胳膊,提筆寫下寥寥幾字。
“不想學了?”李離起身,抽出薑榕手中那支紫煙兔毫,隨後揭起那張桃花宣紙,放上鎮紙,兔毫蘸墨,手腕一轉,那陰陽魚翻個身,而李離就像馬良附身一般,手中兔毫筆尖在紙上畫出粗細不的墨線,仿佛戰場上的軍旗,兼著肅殺和飄揚,點睛之筆落下,兔毫上隻剩墨漬,墨在一片碧血桃花上勻開,“賞你的。”
薑榕捧著畫端詳了許久,仿佛想起什麼似的指著畫上一角說,“你還沒蓋印。”
李離也跟著看過去,聽她這麼說,便解下腰上一隻蓮包,拉開細繩,取出裏麵的一枚紅玉小印,隨後朝著那角按下印子。
薑榕把畫擱在桌上,瞧了許久,忽然問出一句,“我想出去玩了。”
“才學了多久。”李離拋著小印問道。
“不少啦,一年多啦。”
“才一年,你就想出去玩?”
“不行就算了吧。”薑榕委委屈屈地看了一會兒李離,李離視而不見。
“想我五年呆在冷宮,都沒見過什麼好看的,算了,我得好好學,阿離也是擔心我啊。”薑榕每說一會兒便瞥去看李離臉上表情,見她臉上出現遲疑,又沉默地桌邊開始背那篇《大道之行也》。
“算了,出去一趟,以後就不準了。”
“阿離不必啦。”
“那這次也算了吧。”
“阿離,我要出去!”
“李榮回來我們再出去。”李離收好小印,從桌上一堆書裏翻出一冊。
“那我們去哪裏玩啊?”
“淺川。”
“這是什麼地方?”
“塞上江南,在大越最邊上,有牛、羊。”
“也就是我能去騎馬了?”
“你怎麼不說你可以去喂羊呢?”李離匆匆掃了幾眼書冊上的地圖然後夾入那一堆書裏。
“可以嗎?”薑榕好奇地看著李離。
“隨你。”
終於春雨綿綿,雨濺桃花時,李榮平亂回來了。
“李叔叔!”薑榕一點也不吝嗇地笑著看那騎棕馬穿銀甲的李榮。
“李將軍。”
“王姬、相士。”李榮翻身下馬,作了一揖。
“快起來罷。”
“多謝王姬。”
李離沒有說上一句,因為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相士近來好嗎?”
“李將軍覺著呢?”
李榮憨笑幾聲,接著便隨著李離她們進了陸府。
這時候李離也想起來了自己忘了還薛定陵的玉藻,她想了想,撇著頭問薑榕,“我要去趟逢淵,你跟著嗎?”
薑榕愣了下,連聲答道,“我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