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不客氣地說。
穿著一身優雅休閑服的吉林在她斜對麵坐下,雙眼緊盯著她。
「待會兒請把釣竿借我。」
詩韻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隨即睜開一隻眼睨他。「要釣魚就得先去挖泥鰍!」
吉林皺起眉頭。「挖泥鰍?」
「否則你要用什麼餌去釣?手指頭嗎?」詩韻嘲弄道。
「那個……泥鰍應該到哪裏挖?」他不好意思的問。
「到處都有,自己去找。」
詩韻熟練的刮魚鱗、剖腹、除內髒、清洗,瞄了一眼依然在四處挖了一堆坑坑洞洞的吉林,不禁悶笑一聲,逕自手腳俐落地撿石頭、乾落葉搭灶,再撿粗樹枝搭架,鋒利的瑞士刀削尖三支樹枝後穿進魚身。
「就是這玩意見嗎?」吉林以一副惡心厭惡的語氣說:「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好吃,真的會有魚想吃它嗎?」
她不耐的瞟他一眼。「恭喜,再把它勾在魚鉤上就可以了。」
「勾在……魚鉤上?」他不可思議的說。
「隨便你,你也可以把它扔進湖裏,看它會不會跳支水中芭蕾舞幫你引誘一條魚過來,然後你再唱首情歌,說不定魚就會乖乖的跳進你的懷裏了。」詩韻邊嘲諷道,邊小心的燃起火,再把魚架上去灑了些鹽巴,就大功告成,等著吃了。
詩韻盤膝坐在大石上,極力忍住爆笑的衝動,看著吉林把一條長長的泥鰍弄成了好幾截後才成功地鉤上去一小節,看他那表情,彷佛就快吐出來了似的。
可憐的泥鰍,臨死還得受這麼多折磨,這大概就叫「淩遲處死」吧!詩韻歎口氣暗忖。
又灑了點鹽巴,翻個麵,陣陣烤魚香味逐漸彌漫在四周,並飄散開去,就連一直以忍耐的態度在釣魚的吉林,都忍不住看著金黃色的烤魚吞了吞口水,隨即渴望地盯著浮標。
將第二條魚串好架上架子去烤時,詩韻滿足地吸了一口香氣,旋即大口咬著外脆內嫩的烤魚肉。
「太棒了!」她讚歎道:「我的技術一點也沒退步嘛!」
欣賞著詩韻自然不做作的吃相,吉林想道,率性卻不粗魯,這是多麼「真」的女人啊!或許是他這一輩子都在演戲、都在作假,所以特別喜愛坦率的女人。
「你為什麼要和羅伊訂婚?」吉林忍不住問道。
詩韻閉起眼享受魚的美味。「你說呢?」
吉林沉默片刻,才說:「羅伊的女人很多,幾乎從不間斷,甚至同時有兩三個,他從不對女人認真的。」
詩韻嘖嘖有聲地啃著魚。「所以呢?」
「他並不是真的想和你結婚的,我知道,因為他曾告訴過我,他對結婚沒有興趣。」
「哦?」
吉林皺皺眉。「你不相信我嗎?難道你不了解,羅伊隻是想將你騙上他的床,等他嚐膩了,就會一腳把你踢開了!」
「無所謂,」詩韻淡淡地說:「反正我也不認為他會真的和我結婚,一切順其自然,散了也就算了!」
「散了也就算了?」吉林意外地睜大了眼。「你不愛他嗎?」
她心滿意足的舔了舔手指頭。「你說呢?」
他頓了頓,他該怎麼認為?說她愛嘛!她卻表現得如此雲淡風輕;說她不愛嘛!她又不像是熱中名利的女人,那她到底是……「婚姻的主體是一男一女,若是有一方不情願,這個建築早晚會崩塌,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勉強對方。你不認為如此嗎?」翻譯成白話文則是:就算你喜歡上某位女孩子,也請不要勉強對方來喜歡你!
又是好一陣子的沉默,詩韻若無其事地灑鹽巴、翻魚身。
「明知道不可能,你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他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