辮傾散在枕頭上,他抹額上的寶石燦亮,反將俊雅疲倦的臉襯的蒼白。白衣未脫,仍是一塵不染。他睡得很沉,氣息均勻酣暢。
結局卷 花妖皇後【321】
冷絲絲不由得安靜下來,這線條流暢的精致容顏是她畢生的劫,就算再恨,再憎,卻仍是愛,仍是欣賞不夠。
她拉過被子給他蓋上,擁著雪兒,往他懷中靠了靠,撫平他緊皺的眉宇,額頭親昵貼著他的下巴,兀自陶醉在著他的氣息中,這才覺得又活了過來。
“嵐煞,我愛你!”她說給他聽,也在心底原諒修頤的隱瞞與欺騙,並感激於他的不離不棄。她由食人心髒的魔,變為原來的倒黴鬼,他定是做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尤其是那一碟吃進肚子的東西……
打住,她現在單是想想都反胃,更不明白自己為何強迫症似地剜璃泉的心。
毫無疑問,吃進肚子的那顆,定然是天榮公主的,也隻有那樣貪婪的女人才會失心瘋似地想上修頤和閻王。
濫情的冷絲絲又開始憐憫可悲的公主殿下,選錯了駙馬,竟連心也丟了。
她冷絲絲天生不是悵惘憂鬱的女子,一想到別人的痛楚,她便心情大好。不可否認,這裏麵的確參雜幸災樂禍的成分。而且,她更懂得憐取眼前人。
嵐煞的心是為她跳動的,他的愛純粹熾烈,她本不應該將修頤的事加諸在他的身上,更不應該怨他,怪他,疏遠他。
她死去這麼久,這個傻子竟還癡傻的伺候床前……
某花癡開始愧疚,愧疚到心酸,愧疚到哼哼唧唧想要落淚,一條腿囂張的橫到他腰間,緊緊環住他的腰,拚命想彌補對他的虧欠。
他睜開眼睛,輕咳提醒她不要太過分,“咳咳……”他還沒有累死,也會被她非禮致死。
他活動一下快要被她壓麻的手臂,褐眸中沒有絲毫驚訝,隨口問,“你幾時醒的?”
“剛醒。”冷絲絲頓時快樂的像隻老鼠,又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他無奈的揉了揉眼睛,將礙事的雪兒丟到一邊,將她擁緊,“你又活了,我也又活了。”他們又要逃亡,掙紮,抗爭——當然,還有該死的抗婚。
這些日子她倒是睡的踏實,他卻被薩露糾纏的心煩氣躁,恨不能殺掉幾個人泄憤。
前幾天,薩露和崎露竟然在院子裏擺上神龕,祈禱冷絲絲早死早超生,更請來道長巫師來超度她的靈魂。
若不是他及時阻止,那幾個道長的桃木劍早已刺穿她的心窩。
失而複得的驚喜,也會叫人隱隱作痛,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髒能再承受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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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沒有她,他的生命一片黑暗,他徘徊無措,隻想這樣了結自己,可是探查到她還有微弱的脈搏,他又不得不拚命救治。
“絲絲,我好累。”
她用手按住他太過明亮的褐眸,“睡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愛你。”
“可是你心裏還愛著另一個男人。”
而且,她是因為那個即將成婚的男人才氣血鬱結,久久不肯醒來。
“以後,我隻愛你。”
過去的都過去了,活著已經很辛苦,太計較傷悲會更累。
她冷絲絲已經輾轉幾輩子,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都已經老死病死轉世投胎,還計較那些往事有何意義?
***
日暮西沉,四七端著湯藥和膳食推開門,卻聽到床帳內傳來曖昧的喘熄嬌呻,床在一下一下的晃動著,帳角掛著的金黃長穗歡快搖曳……
未經情事的四七不明所以,慢慢的靠向床帳。
“少主,發生什麼事了?”
在他即將掀開帳簾時,正忙碌的嵐煞突然開口低斥,“出去!”
一時情急,他竟忘了鎖門。四七也真是的,總是不懂敲門。
瞧嵐煞隱忍得脖子緊繃,冷絲絲卻忍不住爆出一陣大笑。可憐的男人,總是在關鍵時刻被打擾,也難怪他總是擺出一副欲求不滿的苦瓜臉。
四七卻還是忍不住好奇,掀開帳簾,驚歎道,“絲絲姑娘醒了?”瞧她精神奕奕,冰肌玉骨……身材不錯嘛。
“四七?!”嵐煞慌忙拉住被子蓋住兩人的身體,狂暴的怒吼,“滾——”
“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非禮勿視……”四七麵紅耳赤的念叨著,放下托盤,窘迫地小跑逃離,體貼的關上門,提醒道,“少主,您繼續!”
上次在沙漠中就碰到少主把冷絲絲壓在身下,兩人像是在做“壞事”,這次又撞見……四七真的怕自己長針眼。作為少主的貼身護衛,他應該駐守門前,如此一來,明年此時,就有個小小少主了。
帳內,冷絲絲忍俊不禁,卻還是提醒一句,“嵐煞,你好像還有潛力繼續。”
“既然你感覺到了,在下豈能辜負你一番誇讚?”他邪魅一笑,開啟新一輪攻勢。
“四七可能還會闖進來。”她故意潑他冷水。
他揮出一隻手,真氣回旋,已將桌子抵在門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