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見了一隻不該見的倒黴鬼。”

孟婆隻希望自己看錯了,如果花飛修頤知道那隻倒黴鬼裝病裝了兩年,豈不是被氣的吐血?

她歎了口氣,命令璃泉,“你快去花宮瞧瞧,剛才彼岸落水了。”

“修頤都不著急,我著什麼急?”璃泉慵懶的霸占著孟婆的躺椅,舒服的搖來搖去,“彼岸天天都落水,也沒見彼岸淹著過,那小子像他大伯我,天生識水性!”

“唉,花宮建在冥河畔,就是有些危險,彼岸還這麼小,修頤忙於政務,十二花妖又被瑣事纏身,那些宮女又總是疏忽……”

“好啦,好啦,您老就喜歡嘮叨,一會兒我去訓斥那些宮女,讓她們好好照看彼岸。”

***

五年後的一天,修頤從書房出來,就見到彼岸正拿著一卷書在花園裏誦讀。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

“彼岸,你在讀什麼?”

“《大學》!”彼岸凝眉不屑的回應一聲,冷聲抗議,“父皇,你不要站在這邊打擾我,快去找櫻蘭仙子幽會吧!”

彼岸稚嫩的童音鏗鏘有力,口氣也與冷絲絲如出一轍,修頤不禁挑眉,“彼岸,是誰教給你認字的?為父一直忙於政務……”

他歉疚的話,被彼岸打斷,“我討厭你,不準你對我講話!”

“彼岸,你這小子到底怎麼回事?”他是他的父親,小小年紀就不懂以父為尊,長大了還了得?

修頤坐在石桌旁,威嚴訓斥,“跪下!”

彼岸嘟起粉嫩的小嘴兒,眉清目秀的小臉緊繃著,“普天之下,眾生平等,請恕孩兒不跪!”

夠狠,還真有冷絲絲的骨氣!“本尊說的話就是聖旨,你這小子敢違逆不尊?”

“就是不尊,你利用完母後,又背棄母後,害她暈厥這麼多年,我恨你,恨你,恨你永生永世!哼!”彼岸說完,不再搭理他,轉身跑去河邊。

修頤無奈的跟過去,“彼岸,父皇也是迫不得已!”

“不準你解釋,那個櫻蘭仙子每天都來,你說再多話也沒用!”彼岸被氣的笑臉漲紅,“你大可以娶櫻蘭為皇後,何必偷偷摸摸?”

r\/> 見他又要跑,修頤長臂一伸,將他撈到懷中。

“彼岸,你且告訴父皇,誰叫你讀人間的書籍?仙界與妖界都有上古奇書,你可以多多研習,還有各種法力修行的書籍,你若喜歡,去父皇的書房裏拿。”

彼岸擰著身子,掙開修頤的環抱,不服氣的太高音量,“這些我都知道,母後說了,我要先對人間了若指掌,才能研習上古奇書。”

“你母後什麼時候開始教你讀書的?”

絲絲醒了?她還真是能沉得住氣,竟然一直裝暈,害他一直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痛苦不堪,她卻在暗地裏活得如魚得水?!

“母後?”彼岸撓了撓透頂的紅色小辮子,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呃……我在母後肚子裏時,她就對我說,要先了解人間,才能做人上人!”

“哈哈哈……”

修頤忍不住大笑,這小子說謊的本事也是跟冷絲絲學來的。

“好,你母後竟然如此厲害,父皇真是佩服——佩服的五體投地呀!”

彼岸卻有點心虛,清秀的劍眉凝成了小疙瘩,擔心父皇會發現他和母後的秘密。

“來,父皇陪你一起讀。”修頤拿過書,翻過幾頁,“彼岸,這上麵的批注的字好奇怪!這是什麼文字?”

彼岸硬著頭皮說,“那是,孩兒自己寫的!”

“哦?你自己寫的?那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是說這書裏的意思。”

“是麼?為何父皇看著不像呢?”

“這似乎是坷垃汗王朝的文字,你母後曾經在那裏尋得我一枚花瓣叫厄斯蘭。這事,你在母後肚子裏時,她應該告訴過你吧?”

“嗯!母後是說過。”彼岸不安的動了一下,卻被修頤攬得更緊。

這小子還死咬著不啃承認?

“這一行字,恰好父皇認識,寫的是‘花飛修頤罪該萬死’對吧?而且看這字龍飛鳳舞,一定是你母後的字!”

彼岸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那又如何?這是我在母後的長公主寢宮內找出來的。”

母後說了,既然要說謊,就不能自己先點破,一定死咬著不承認,讓人信以為真才罷休!

“很好,很好,果真是冷絲絲的兒子!讀著明德治國,卻要厚著臉皮撒謊,你這小子還真是叫父皇刮目相看呢!”

“不,撒謊不是母後教我的,是父皇教我的!”

“為父何時教過你?”

彼岸紫色的水眸轉了轉,調皮一笑,“母後先前問你可有情史,你不是一樣死咬著不承認麼?當時我還以為母後無理取鬧,在母後肚子裏踢了她一腳,還不是你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