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著柔和的光芒,壓製了他身上的煞氣。
紫胤真人沉吟了片刻,便將這孩子和他手中的斷劍一同抱進懷中,帶回了天墉城。
雖不知此地發生了何等慘烈之事,但就這孩子身上的煞氣而言,他就不能視而不見,暫且帶回天墉後再議吧。
轉眼間,十年已過。
當初,韓雲溪被帶回天墉後,在紫胤真人的詢問下,他自更名為百裏屠蘇。意為‘屠絕鬼氣,蘇醒人魂’之意,從此不複從前那般活潑頑皮,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尤其不喜與人交流。
為避免焚寂煞氣爆發時誤傷他人,他一直遵循師囑獨自一人在後山習劍。
他天分極高,進展神速,掌門與眾長老都不禁為他而惋惜。倘若沒有那身不定時爆發的煞氣,那將來百裏屠蘇定會是與陵越一般的門派支柱。
可惜,當初紫胤真人將他帶上山時,為保住他的性命聯合掌門與眾長老將他身上不穩定的封印再一次加強了。
也許有一天,百裏屠蘇會被煞氣完全侵蝕,乃至於失去神智,變成一個隻知殺戮再無其他的怪物。
百裏屠蘇獨自一人站在後山練劍,愛鳥阿翔在一旁駐足。自從上一次與陵越比劍時失控重傷了陵越,他便更加不願再與人接近了。
他停下動作,望著天空久久而立。
“阿翔,你說,我這樣一直留在天墉城,將來真的能找到滅族的仇人嗎?還有娘……我還能見到她醒來的一天嗎?”
球形的海東青歪了歪腦袋,叫了一聲,似有安慰之意。
“我知道,師尊是擔心我的煞氣發作才不讓我下山的。可是,一直呆在山上,恐怕直到最後……我想要做的事終究難以達成。”
“唳——”阿翔拍了拍翅膀,飛走了。
百裏屠蘇無奈地看了它一眼,歎道:“我知道了,這就去給你找肉。阿翔,真的不考慮一下減肥嗎?”他將後半句咽下,不忍心出口打擊了愛鳥,已經好多人說你胖了。
“啊!”海東青磨了磨爪子,堅決地搖頭。
“……隨你吧。”少年實在拿它無法,隻得放任。
深夜,百裏屠蘇躺在床上,似是陷入了一個深淵般的夢境之中,身上戴了十年的淨水蓮花佩正不斷地散發著陣陣幽光。
這些年來,每至朔月,他便會煞氣爆發,每每是由此玉佩替他壓製才不至於失去意識。但他終究不是淨水蓮花佩的主人,無法發揮出它真正的功效。
當初若不是風廣陌果斷灑出的血,隻怕淨水蓮花佩也不會逐漸接受了百裏屠蘇,更別提主動護主。
玉佩的幽光護住了百裏屠蘇的意識,讓他不至於完全沉淪在夢魘之中,然而卻無法令他蘇醒。幸虧紫胤真人發現的早,及時入夢將他帶出,不過他自身也因此而被魔魘所傷。魔氣與煞氣入體,雖不傷及根基,但短時間內是無法完全將之驅除出體內了。
因此,紫胤對外宣稱閉關,實則暗自療傷。
其實,若利用淨水蓮花佩的話,倒不至於耗費那麼長的時間。可是,玉佩不能離百裏屠蘇身側左右,紫胤真人自然也不願拿小徒弟的安危來賭,故而連提都未提及,也對其他人下了封口令。
陵越看著跪在師尊閉關處外的師弟,內心歎息。這並非師弟之過,誰也沒能意料到竟然會有魔魘能突破天墉城的結界,從而造成了這一係列的事故。
麵對自責愧疚、自請責罰的百裏屠蘇,掌門也隻得歎息一聲,揮手令他去藏經閣抄寫典籍以靜心。
然而,事故頻發,之前在外譏諷百裏屠蘇累及他師尊的肇臨在與他一起抄寫典籍時,毒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