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獨居的喰種,西尾錦有著能夠將食材做成漂亮料理的技能——假裝自己是人類是喰種的必修課之一,眾所周知,喰種無法食用人類的食物,那會另他們感到萬分痛苦以及惡心,所以西尾錦經常會準備第二天的便當,用以當做“表演吃飯”的道具。

不過此時,他的心情略微微妙。

西尾錦回憶起有川棲麗姬的氣味,為了聞清那個味道,他曾特地靠近她給她遞了寫合同的筆——

那是能令大多數喰種著迷的氣味。

當然,就像有喜歡吃黃金大便、巫蠐螬和Stinkheads的人一樣,也有喜歡老人、肥豬和病患的重口味喰類。

有川棲麗姬的氣味就像櫻花,遠遠聞著十分淡薄,卻不給人淡雅的感覺,而是在喰種的神經中刻畫出一副迷狂的景象,就像是狂暴的櫻花雨一般,漫天遍地的粉色風暴席卷了感官世界,令人在這奇譎的香氣中活活窒息。

是一種並不瘋狂,卻會讓人想要深陷下去的味道。

……以至於就算是西尾錦這樣並不熱衷於“美食”的家夥,也有點念念不忘。

西尾錦不禁有些擔心起來,放任自己的儲備糧在危險的外世界行走……這種心情有點像是把最喜歡的黑加侖忘在了常常會有鄰居小孩來玩的客廳。

心情也就在“討厭的人類了死掉就再找一個好了”和“可惡不藏起來的話一定會被別人吃掉!”之間徘徊。

西尾錦換了一副菱形墨鏡,又戴上棒球帽遮住了顯眼的金橘色的蓬鬆碎發,走出了所在的老式公寓。

*

會議室裏,衣著幹練的女人端著一份簡曆頭也不抬地問:

“……高中在哪裏就讀?”

“我並沒有……”

還沒有說完就被女人打斷:

“連高中都沒有念嗎?”不耐煩地敲敲筆,“你都會幹些什麼?”

“我什麼都願意幹。”

“願意有什麼用?你願意開飛機就能開飛機嗎?我是在問你能幹什麼。”

“我可以幫忙整理……唔……”毫無社會經驗,甚至已經和社會脫節三年的少女甚至連工作的種類都搞不清。她抓了紮自己的連衣裙,有些局促地眨了眨眼睛。

“不好意思,我們公司提供不了這麼低級的崗位。”

走出寫字樓,有川棲麗姬有些迷茫地站在人流穿梭的步行街,而後似乎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她看起來有些害怕人群,很不習慣和人無意間的碰觸——如果不是因為性格內向的話,一定是因為很久沒有正常地接觸人類了。

她走進了一條小巷,不一會又拐了出來,進了一家便利店,買了一包生魚片。

西尾錦隱秘地跟在她的後麵進了小巷。他看到她蹲在地上撕掉包裝,用包裝紙墊著,將生魚片放在上麵,然後遠遠地推開抱著膝蓋蹲在地上等著。過了一會,就就聽見垃圾桶便發出一點響聲,一隻黑色的流浪貓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警惕地環顧四周,接而有些躊躇地走到生魚片旁邊,試探地咬了一口。

它很快被生魚片折服了,不過仍舊不放心地邊吃邊瞄著遠處的少女。

少女隻是耐心地瞪著貓咪吃完生魚片跑掉,才走過去將包裝袋撿起來丟進垃圾桶裏。

“喵——”有川棲麗姬對著小跑地離開的貓咪叫了幾聲,貓咪也跟著“喵嗚”起來,不過它轉頭四顧,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同類,便疑惑地晃了晃腦袋,接著跑走了。

有川棲麗姬走到了一個公交站點,她開始研究起站牌來。整個站點隻有她一個人,一輛黑色的轎車停下來,副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