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車上下來,便看見了司徒律。他站在雪地裏,臉龐與他身上的鎧甲一樣的剛硬。

漆黑的眼眸無處不是堅毅,他站在這裏,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牆。

“司徒將軍。”彎起眼睛,她的笑與天上那終於出現的太陽一樣燦爛。

“你還好麼?”走過來兩步,司徒律上下看了她一通,瘦了許多。

“我沒事。倒是你,那時被蘇晏射傷,沒問題了吧。”那一箭元初寒記憶猶新,蘇晏箭術了得,連司徒律都沒躲過。

“已經好了,多虧王爺的大還丹。”看了一眼走過來的豐離,司徒律一字一句道。

回頭看向走到身邊的人,元初寒輕笑,“和我在一起這麼久,你也偷學了一點醫術。不過,下次你身上沒有大還丹的時候可千萬別隨便給人看病,會出人命的。”

薄唇微揚,豐離抬手拍了拍她的頭,“進去再說吧。”太冷,怕她受不了。

司徒律轉身帶路,元初寒扯著豐離的手一同走進軍帳。

軍帳裏很暖,暖爐就在中央,不斷的冒著熱氣。

“條件不錯,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最起碼元初寒是沒想到會這麼暖和。

“這還要多謝你的解囊相助,不然也沒有錢置辦這些。”比如這暖爐,以前很簡陋的。

“這麼說我的錢沒有被大將軍你私自揣在腰包裏,我放心了。”拍拍自己,元初寒輕笑。

坐下,不過一會兒有小兵來送茶,盡管茶葉很一般,可是喝在嘴裏,元初寒還是覺得特別好喝。

在西番的皇宮裏,她所有的吃穿用度都很好,不過,她卻隻覺得壓抑。

“現下西番將北方的鐵騎也調了過來,寒冬將至,我們也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坐下,司徒律就說正事,他的廢話不多。

“驍騎營盡歸司徒將軍統率,過冬的裝備以及糧草,我們負責。”看了一眼元初寒,豐離淡聲道。

很顯然的,他們倆都做好了與西番戰爭到底的準備。

元初寒不吱聲,豐離的提議,她同意。

“大概皇上知道王爺在這裏,所以前日送來的旨意並沒有多加幹涉邊關之事。”這一點,司徒律倒是較為滿意的。久居朝堂之上的人不懂戰爭,若是亂指揮,隻會導致敗局。

而豐芷爵則不是個糊塗的人,將權利都交付於司徒律,畢竟他才是懂得戰爭的人。

“還是之前說過的,不要聲張我們的行蹤。”盡管大部分人都猜到他在這裏,可是他不想聲張。

司徒律點點頭,他自是明白。

元初寒輕歎口氣,看樣子,還得在這邊關停留一陣兒。

其實她現在特別想看到豐芷印,這麼多的日日夜夜,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想她。還是忘性太大,都把她這個親娘給忘了。

似乎聽到了她歎氣的聲音,兩個人都看了過來。

元初寒分別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道:“你們盡管談,我隻是想我兒子了。”

幽深的眸子被溫柔浸染,豐離隔著桌子握住她的手,“想來他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用不了幾天,你就能看到他了。”

“他們過來了?這冰天雪地的,他怕是會受不了。”自己的骨肉,自然心疼。

豐離揚眉,她這種嬌寵的論調,不是他所喜歡的。

彎起紅唇,元初寒點頭,“好吧,感受一下寒冬也行,沒準兒我兒子喜歡呢。”

豐離薄唇微揚,她能不嬌寵豐芷印,他很滿意。

看著他們倆四目相對含情脈脈,司徒律輕咳一聲,隨後道:“日夜不停的趕路,你們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