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2 / 3)

我閉上了眼睛,當我閉上了眼睛之後,我昏過去之前的事,就像是才發生在幾分鍾之前,那輛靈活得令人難以相信的大卡車,向我直撞過來。

那是謀殺,是和對付章達一樣的謀殺!

但我卻沒有死,我又醒轉來了,我對自己的身體有堅強的信心,我知道我的傷一定會漸漸好起來,一定會完全複原!

但這時,我卻疲乏得可怕,我似乎是一個疲倦透頂的人一樣,我渴望睡覺。

我聽得一個醫生道:“讓他好好地休息,他很快就會複原。”

我又聽到白素道:“不,我要陪著他。”

然後,我不知我自己是昏了過去,還是又睡著了。

等到我再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病房中的燈光很柔和,我的精神也不知好了多少。

我不但可以連續講上幾分鍾話,而且還可以聽白素講述我動了十二次大手術的情形。

在那三個月中,我動了十二次大手術。

我之能夠不死,而且還有複原的可能,全是因為我當時躲避得好,是以我雖然折斷了很多骨頭,然而脊椎骨卻送未曾受損傷。

所以我才能活下去,而在我的體內,已多了十八片不鏽鋼,這些不鏽鋼是用來接駁我折斷的骨頭的,醫生斷定我可以複原,白素一麵講,一麵流著淚,她又笑著,因為我終於沒有死!

我並沒有將那是一件設計完善的謀殺一事講出來,因為在這三個月中,白素已經擔心夠了,沒有理由再去增加她的負擔。

雖然,她的心中,也不免有著疑惑,因為我的駕駛術極其超卓,她不會不知道。所以我還著實費了一些心思,將當時不可避免,非撞車不可的情形,編了一個謊。

我在醫院中又足足住了半年,才能走動,回到了家中療養,醫生勸我忘記我曾斷過許多骨頭一事,如果時時記得,那麼人的活力就會消失,他給我的忠告是:一切像以前一樣。

是以,當我開始可以動的時候,我就適量地運動,日子好像過得很平靜。

然而我明白,第一次謀殺失敗了,我沒有死,那麼,一定還會有第二次謀殺。

第二次的謀殺甚麼時候來呢?能躲過他們第二次的謀殺嗎?

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想念著。

對方如此神出鬼沒,我幾乎死在他們的手中,但是我根本連他們是甚麼人也不知道。

我擔心的那一刻,終於來了。

那是一個黃昏,我坐在陽台上,在享受著一杯美味的飲料,白素不在家,她已不必再那樣仔細地看護我了,我聽到門鈴聲,老蔡在樓下扯直了喉嚨叫道:“有人來找你,衛先生!”

我站起身,走下樓梯,我看到在客廳中,已坐著兩個陌生人。

我很難說出當時究竟是甚麼感覺,但我一看到那兩個人,我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那兩個陌生人,給我以極不舒服之感。

我也難以形容得出我的感覺究竟如何,但是我想,當一頭貓兒,看到了一隻不懷好意的大狼狗,貓的感覺就一定和我的感覺一樣,全身的每一根肌肉,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

我走下了樓梯,那兩個人向我望了一眼。

我呆了一呆,才道:“兩位是──”

兩個人中的一個笑了一下:“衛先生,你不認識我們?”

我未曾見過這兩個人,但是他們卻那樣問我,這令得我的心中,陡地一動,我立即裝出行動十分遲鈍的樣子,拍著額角:“對不起,我撞車受了傷,對受傷以前的事,記不得了,我甚至記不起我是怎麼受傷的,兩位請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