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奴冷冷地說:“不知道你有生以來,是否聽說過這麼一句話: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永恒的。”
正文(四十二)
10月12日
“對陸虎的保護,在吸取舒桃案件的的基礎上,我們必須有個明確和嶄新的計劃。”巴渝生在會議室裏部署對陸虎的保護措施時,破天荒地邀請了“局外人”,當然是我和陸虎。巴渝生這個家夥也不辟邪,居然就在舒桃被害的那間會議室裏開會。好在巴隊長開會,沒什麼官樣文章,比在學校開的那些大會有趣多了。
雖然討論的話題離“有趣”千裏之遙。
國慶假期過得太快,一周後,我依依不舍地送走了爸爸媽媽,繼續投入充滿絕望的“搜鬼”生涯。
幾名看上去像骨幹的警察彙報了和案件相關的工作,備選的陸虎監控地點、監控方案構思和設備、對舒桃案發現場的進一步檢測結果、視頻的進一步分析結果、舒桃的社會關係的進一步調查結果等等。
巴渝生最後問:“陸虎和菲菲同學,你們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我還沒有那麼強烈的聳人聽聞的欲望,早先就和陸虎講定了,暫時不去揭示搜鬼使候選人的身份,更不會將馮師傅的身份透露出來,一方麵我們是在恪守對守靈奴馮師傅蒙恬的承諾,一方麵是進一步回避聽者勢必要投射來的看怪物般的眼光。何況,知道所有被害者都是搜鬼使候選人,對警方來說又會有多大幫助呢?
無論守靈奴對我有多大的看不慣,有一點我們有共識,解決這場莫大危機,還需要靠我們這些搜鬼使候選人本身的努力,警方隻能提供資源上的幫助。
所以聽到巴渝生的提問,我隻有微笑搖搖頭,但立刻想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說:“你們提到監控的準備,我正好有個小小小小的建議,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出來。”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臉上了。巴渝生說:“當然要說,這也是我邀請你們來參加的目的。”
“好,關於監控,我的建議是……不要監控了。”
不知多久,會議室裏隻能聽見牆上電子鍾秒針散步的聲音,江京市公安局最強大的一群刑警都用詫異的目光盯著我,他們手頭的圓珠筆和筆記本是不是在蠢蠢欲動?會不會一起向我砸過來?我甚至能感覺身邊早已習慣在舞台上被眾人矚目的陸虎,都在努力“一片空白”,想暫時到陰靈界去避一避,躲開這一陣子的尷尬。
“菲菲同學,請你詳細說說。”舒桃被害後的這兩周裏,巴渝生和我溝通過好幾次,但從沒有聽到過我這個“建議”。說實話,就在這一刻前,我和自己溝通過不知多少次,也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古怪的“建議”,隻是在剛才的一刹那突然蹦出的念頭,也隻有我這樣膽大心不細的花瓶,會把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脫口而出。
我故意很謙虛地說:“其實,這還是個很不成熟的想法。更才我仔細聽了各位學長的發言,對那天你們監控舒桃的部署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實話說,至少我這個門外漢……門外妞看來,你們的監控係統真的可以算是天衣無縫了,但案件還是發生了。為什麼呢?因為諸位的防護措施,是假設凶手是人——當然這裏的主謀看起來是一個人,但實施謀殺的,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不是人,是我們肉眼看不見的東西。所以我的建議是,不用警方興師動眾地設監控,諸位把重點放在找到那個主謀,我和陸虎,會設法找到霍……直接殺人的女……士。我感覺她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說不定繼續勸說一陣,她會投誠呢。不管有沒有她的幫助,到了十一月四號那天,我們會保持行蹤不定,一方麵可以讓凶手也跟著我們疲於奔命,難尋找到最好的下手機會,另一方麵,我們可以隨時反擊。我們的目的,不是僅僅‘躲過一劫’,而是要徹底將隱患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