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忽然懸在了半空,就在我們眼前“飛”出了鐵籠,它甚至還在空中扭動了兩下,仿佛在嘲笑我們的無能為力。
我一愣神的功夫,一隻黑爪飛快地深入鐵籠,將我手裏的焚靈火槍從鐵欄間攫走。
我這才發現,鐵籠外已經多出兩個黑影。
“又是你們這兩個死鬼!”我罵起來。我曾經在未央附近遇見過他們,兩個從頭到腳黑不見底的家夥。這麼多天不見,他們墨色依舊,其中的一個微抬著雙臂,像是在牽引著半空中的截玉劍。不用問,一定用的是金蠶絲。另一個黑人一手扶著鋤子一樣的兵器,一手舉著從我手裏搶來的火槍,看著熱鬧。
“二位,好久不見,想念得緊。”搶我火槍的黑麵人說。
“想你個黑大頭,快放我們出去!”我叫道。
“我們上回那麼用心地請你,你都不賞臉,今天我們什麼都沒做,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怎麼舍得再放你們出去?”另一個黑麵人小心地將截玉劍降下來,提著金蠶絲,然後將匕首放進一個木盒子裏,自始至終,沒有碰一下劍身或劍柄。
我問:“你們怎麼認出我們來的?”
一個黑麵人回答說:“你以為我們這裏是廟會嗎?可以來去自由?你們大概不知道,城門口設有照妖鏡,有人在暗處專門負責盯著每一個進出本城的麵孔……”
“照妖鏡?”我不敢相信這個顛倒黑白的世界,“到底誰是妖魔啊?你們管我們叫妖魔,就好象我說你們得了白化病一樣可笑。”
“反正你們兩個與眾不同,從走路的架勢到身上的味道,都很不一樣,所以立刻就被我們的監視兵發現了。”
我明白了:“我就知道,是這兩件臭甲衣惹的禍,一穿上我們就成了臭甲魚,能不引起疑心嘛!”
黑麵人搖頭說:“恰恰相反,你們的身上遠遠不夠臭,所以我們起了疑心。”
我幾乎就要自盡了,忍受了這半天的臭味,結果還被說不夠臭,暴露了!
黑麵人繼續得意地說:“於是我們開始重點跟蹤你們,看你們兩個是什麼來路,觀察你們在食堂的表現,出了食堂後的動態……你們真的以為牢門口那兩位軍士是豬嗎?一聽說可以去吃飯,就將崗位交給陌生人?他們早就得到了吩咐,協助我們,給你們機會,探測你們的來意。直到你們拿出那個會放電的玩意兒,我們才猜到了,可能是你們這兩個小鬼。你們自己闖入這間特殊的牢房,倒是正何我們的安排——這是所有牢房中最堅固的一個,一旦進入,插翅難飛……嘿嘿。”黑手黨一指玲瓏宮娥,“瞧見沒,連真正會飛的人都飛不出去。”
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可笑的,兩個黑哥一起笑起來,大概就是所謂的黑色幽默吧。
我隻好說:“既然你們成功了,抓到我們了,就快把想放的屁放出來吧,有什麼要求?要多少贖金?”
“歐陽世家後人,果然名不虛傳。夠辣,夠辣!”屋子裏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準確點說,多出了一個球——他隻有尋常人一半高,碩大的圓圓腦袋下,是圓圓的身體。他穿著一身淺灰色的長衫,不過穿在他身上,再長的衫都成了短衫。短衫還是遮住了他的雙腳,使他看上去更像一隻球,他的兩條短短的胳膊和一雙蒼白的手搭在圓圓的肚皮上,好像隨時準備投籃。他的長衫上綴滿了五光十色的寶石,又是這個灰暗世界的一個異數。
我說:“看來你是大boss了,說吧,你們想怎麼樣?”
那人一愣:“大boss?哈,姑娘的意思,莫非是說,在下是這一方統領?非也,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