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玉在執行任務時,不思前想後。
但為什麼那天執行舒桃的任務時,自己唱了那麼多傷心的曲子?唱給誰聽的呢?她明知道歐陽菲和陸虎就躲在樹下。自己為什麼敞開心扉?
不要思前想後,專注觀察。
顯然,解剖樓底樓沒有太大問題,沒有看到任何埋伏的人影。現在隻要最後看一下那兩間小屋子,確定一下歐陽菲躲藏的方位,就算偵查完畢。
可以再到樓上轉一圈,但估計不會和這次行動有什麼關係。
她推開離樓門較近的一間屋門。裏麵是兩張空空的鐵床,以前大概是擺放屍體用的。屋子一角還有一個工具櫃,歐陽菲要藏身,多半是在那裏。她正準備一把拉開那鐵皮櫃子,目光卻被櫃子把手上一件物事鎖住了。
霍小玉的目力遠勝常人,黑暗中,可以看見那是根四寸來長的長條形的東西,暗色,橫穿過中空的鐵把手,好像給鐵皮櫃上了一把鎖,橫上一根門栓。
她暗覺不妙,但還是顫唞著將那根東西抽了出來。
後悔的時候,已經晚了。她隻覺得心頭一陣大亂,隨之是一陣劇痛。
正文(五十)
看著霍小玉的白影從夜色裏走來,嬴政微舒一口氣。
“怎麼去了這麼久?”嬴政的雙眼,死死盯著走到近前來的霍小玉,想看清她是否有什麼異樣。他當年還隻是位小王子的時候,就學會了生存的最重要一條: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好在,霍小玉的眼中,沒有任何值得他懷疑的神色。
“那個叫歐陽菲的女孩兒,藏了起來,叫我找得好苦。她大概是想躲在暗處,伏擊進入解剖樓的人。”霍小玉和過去一樣仔細周到。
嬴政想想說:“那她多半是躲在離樓門較近的一間標本準備室,那裏有個大鐵皮櫃子,正好可以藏身。聽到有人來後,她也方便襲擊。”
“恩公真是神人。”霍小玉讚道,“她果真是在那間屋子裏,也的確是在那個鐵皮櫃子裏。”
嬴政舉眉:“那你……”
“奴家遵循恩公教誨,不去打草驚蛇。等會兒小嬋和阿婆進入後,我會和她們兩頭夾擊,給那小丫頭一個出其不意。”
嬴政頷首:“做得好……不過,她們兩個進入後,還是應該以目標為主,先拿下陸虎,你同時去牽製歐陽菲,這樣勝算更大。”
“就像上回一樣?”霍小玉好像有了回憶。
“就像上回一樣。”嬴政回答,同時覺得霍小玉的這個問題有些奇怪。
霍小玉說:“一切就緒。”
嬴政遲疑了一下,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小嬋和阿婆從畫上消失了。 思 兔 網
“行動吧。”嬴政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微笑。他知道,戰鬥尚未開始,他已經得勝了。
一個情緒強烈但缺乏智慧的小女孩,一個什麼都缺乏的男孩,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小嬋和阿婆,沒有人知道她們的真實名字,沒有人知道她們的背景和她們的生存年代,嬴政初識她們的時候,她們隻不過是尋常的殺手——也許你不相信,在我們祖國的上古年代,曾經有一度,女性很強大,陰盛陽衰。那個時候,貌似健壯的男生會打獵,但同樣健壯的女生會殺人,尤其她們死了以後,遊蕩在荒山古廟,靠攝人精魄維持一線存活人世的生機——嬴政將她們收為部下後,將她們從孤魂野鬼的狀態載入畫卷後,她們就成為了有組織有紀律的殺手。除了“主人”之外,她們也稱呼嬴政為“恩公”,因為每朝每代,都有一支浩浩蕩蕩的法師大軍靠著降妖驅鬼混飯吃,她們如果繼續保持遊鬼的身份,被桃木劍斬殺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命運。而進入嬴政的魔畫後,她們不但可以繼續殺人的事業,還可以保證不會墮入無論多少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