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麵的字,我的喉頭澀苦,“他們是太痛苦了,才會做這樣的選擇。”

其實之前舅舅就跟我說過,我當時以為他隻是做了一個打算,是打算在舅媽走後隨著去,卻不曾想他不願舅媽活著受罪選擇了送她走,自己還陪著。

“這是喻先生留的遺書,給你的,”醫生把一個信封給了我。

我接過來,看到了舅舅留給我的話——

孩子對不起,舅舅不能陪你照顧你了。舅舅選擇這樣的方式結束,其實是在小暖走了以後就想好了,這是我和你舅媽都商量好的。

孩子你別難過,也別怪舅舅自私,實在是舅舅不想留戀這個世界了,我就帶著你舅媽去見暖暖。

孩子,我很開心在最後的這些日子裏多了你這麼一個親人,隻是舅舅太自私了,還是舍不下自己的親生女兒,所以去陪了她。

孩子,舅舅和舅媽走了以後,你不要怪醫院也不要難為別人,你把我和你舅媽火化,把我們骨灰與暖暖的葬在一起,讓我們一家三口團聚就好了。

喬杉,舅舅和舅媽在這世上就隻有你一個親人了,所以我和你舅媽以及小暖留下的財產都留給你。

舅舅知道你不稀罕這點錢財,如果你不需要那就捐出去,去幫助有需要的人。

孩子,如果有來生,我們一家人再聚,到時我們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在一起。

看完這個,我的眼淚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紙上,浸染了那些字跡。

可我知道眼淚已經換不回來什麼,我如舅舅要求的那樣,把他和舅媽火化和喻暖安葬在一起。

那天的天很好,晴朗無雲,風是暖的,陽光也是溫柔的。

仿若這一切都是在慶祝他們一家三口的團聚。

原來,不是所有的死亡都讓人遺憾,有時也讓人想要祝福。

“舅舅,舅媽,喻暖,祝你們全家團聚幸福,”我留下了這句話離開。

舅舅的財產我也沒要,全都捐了,而且還成立了一個喻暖基金,專門幫助那些有病卻沒錢醫治的人。

溫涼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剛辦完基金會的手續。

“杉杉,顧岩後天就要走了,他說讓你聯係一下,明天給你舅媽安排手術。”

我看著頭頂的天,仍是那麼藍,似乎今年的天格外的好看,就連雲都是漂亮的不可一世。

“不用了,”我聲音低沉。

“怎麼了?”溫涼不解。

“他們走了,去了一個不需要吃藥,一個沒有疾病,一家團圓去了。”

我這話說的更讓溫涼糊塗了,“什麼意思啊?我怎麼不太明白。”

自從舅舅和舅媽去世,我胸口那兒一直盤踞著一口氣,我輕輕吐了一口,“他們走了,我舅舅和舅媽是牽著手走的,他們好幸福。”

溫涼怔住,半天沒有說話。

我出聲安撫,“沒事,我見過他們,手牽著手走的,很幸福。”

“是不是因為你舅媽的病?”溫涼問我。

當然有,雖然遺書上沒寫,但舅舅就是心疼舅媽。

我沒說話,溫涼又低低說了句,“如果顧岩沒有那麼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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