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日是帶著迷穀一起過去的,當時那丫頭一直在我身邊站著,默不做聲的看著我給東皇說狠話。回來的時候她就一直看著我,目光柔和的似乎要滴出水來,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後來那幾個月,這昆吾山上很是清淨了一番。而迷穀,也是心情好了幾個月。當然,如果昊天沒有和璿磯跑到我身邊的島嶼定居的話,我估計迷穀的心情會更加好。

不知道為什麼,迷穀總是不喜歡昊天。我想,大約是因為小時候昊天老是打趣迷穀的緣故。可隱隱約約的,我卻覺得,迷穀不會因為這個緣由就討厭昊天。可究竟是什麼,我又說不上來。

哎,不想了不想了,當真是頭疼。

我單手揉了揉太陽穴,眯了眯眼,看了一眼漫天的石榴葉。嗯,陽光很好,翻個身,繼續睡覺。

風拂過粉綠色的葉子從樹底下飄蕩而過,擦著人的麵龐很是適意。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微微俯下`身子認真打量我的迷穀。

她仍舊是雪白雪白的寬袍,長長的發絲從肩膀垂落而下,分散在我身體的兩側。她的發尾與我的衣衫稍稍糾纏著。

我一醒來,就看到她漾起的笑容,不由得心神一蕩。

她朝我柔柔的笑了笑,黑亮的瞳孔似是盛了一汪的水,我楞了一愣,她便將手撫在我的麵上,“南柯,睡夠了?”

溫熱的手放在我常年冰冷的麵上很是適意,腦袋仍舊不夠清醒的我不自覺的蹭了蹭她溫熱的掌心。

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才連忙假裝淡定的退了開去。真是,丟人啊。

我清了清嗓子,然後坐起了身子,對著迷穀很是師傅做派的點了點頭,“嗯,迷穀找師傅是有事嗎?”初初她叫我南柯的時候,我是極力反對的。可是扭不過她那雙晶亮的眼睛滿眶的倔強,我便,由著她去了。南柯就南柯吧,我隻要做好自己的師傅做派就好了。

她笑了笑,也隨著我一起坐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她看著我,一副了然的樣子,“南柯又忘記了呢,昨天晚上我明明還和你說來著。今天晚上是北辰師傅的壽辰。你答應過我,要一起去的。”

好像,是有這麼一件事。我不禁老臉一紅,到還真是忘記了呢。如果不是迷穀來提醒我,我估計又會在這石榴樹下睡上幾天幾夜。

哦,不對,也不可能睡了幾天幾夜。自從有了迷穀這個徒兒的之後,為了給孩子起個好頭,我很是思量了一番。每天晚上都會回屋子裏睡覺。雖則躺在樹底下睡覺的毛病仍舊未能除盡,但也,比之前好了不少。不會,一趟下去,就是幾千年。

不能不說,有了這個丫頭之後,本君的日子,很是規律了起來。

嗯,話題扯回來。

那北辰仙君也就是個有了萬年仙齡的的仙君,在仙界之中,也算個老輩的人物了。

但在我眼裏,她還是個比較小輩的人物。所以說,她的壽辰我是萬萬不用去的。可奈何,這個仙君是我親親徒兒的樂理師傅,所以,我還是得陪我這徒兒走上一遭的。

想到這,我就止不住哀歎一聲,我這師傅做的是相當的憋屈。徒兒不叫自己師傅也就算了,還得陪著她去給另外一個師傅祝壽。哎,這世間的師傅,還有比我更加難做的嘛?

哎,我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很是糾結的笑了笑,“記得的,師傅自當是記得的。”好吧,總歸還是為人之師,總不能將親口暴露了自己健忘的毛病吧。這點麵子,我還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