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黎民哼了一聲:“尊你媽了個×的重!他算個什麼東西,用你尊重?”
唐安琪今晚受了一驚,也無心再玩。順順利利到了戴宅,他進門之後倒是比在自己家中還要自在。隨便吃了一肚子瓜果,他洗漱之後上了床,和戴黎民說說笑笑。後來戴黎民躺下來把他摟在懷裏,一下一下的摸了他的後背:“安琪,睡吧,這一天咱們可是折騰的夠嗆,我都困了。”
他一說困,唐安琪立刻也感到了疲憊。他嫌戴黎民身上太熱,掙脫開來自己滾到床裏,騎著棉被筒子睡覺。戴黎民靜靜躺著,耳聽得他那呼吸聲音終於是勻稱深長了,這才欠身輕輕喚道:“安琪?”
沒有回應。
戴黎民放下心來,躡手躡腳的下床出門,直過了兩三個小時才又回了來。彎腰接上一盤新的蚊香,他無聲無息的爬上床去。
唐安琪知道自己和戴黎民混在一起,回家之後定然沒有好果子吃。可他理智上雖然清明,然而一想到虞師爺那引而不發的憤怒嘴臉,便心中打怵,越感覺自己應該回去,越是不敢真的回去。
垂死掙紮的在戴宅又住了五六天,他也不出門,隻和戴黎民在一起廝混。戴黎民哄著他捧著他,當著勤務兵們的麵背他抱他。他騎著戴黎民的脖子登高望遠,戴黎民任他揪了自己的耳朵,還大聲笑問:“高不高?”
唐安琪抬起手臂,發現自己能夠抓到院角老樹的枝葉:“高!”
“怕不怕?”
“不怕!你累不累?”
“不累!”
到了第七天下午,虞師爺那邊打來電話,說是訂好了一家館子,想請戴黎民出去吃頓晚飯。戴黎民一口答應,然後閑閑的穿戴起來,虞師爺在電話裏說是五點見麵,可當唐安琪問起時間之時,他一派自然的答道:“六點開始,我擺一點架子,六點半到,不算過分吧?”
說這話時,他正站在穿衣鏡前整理襯衫領子。唐安琪坐在後方一把藤椅上,懶洋洋的翹著二郎腿,一雙眼睛盯著戴黎民不肯移開。
戴黎民的風度是越來越好了,隻要別亂說亂動,那任誰也瞧不出他是個鄉裏的土匪出身。唐安琪沒想到狸子會有今天,當初在小黑山時,他看對方隻是個不開化的畜生。
這時戴黎民轉過身去,慢悠悠的走到門外。唐安琪扭頭望去,就見他站在院內,正和副官交談。這當然是沒什麼好看的,唐安琪隻不過是下意識的注視了戴黎民的側影,心裏什麼也沒想。
戴黎民和副官做了一番長談過後,回到房內搬過桌子,要和唐安琪玩紙牌。兩把椅子相對著擺到桌邊,二人起初還是正經坐著,玩著玩著就一起走了形,統一的腳踏椅麵坐上椅背,險伶伶的卻都不倒。
如此到了傍晚時分,戴黎民把紙牌往桌上一扔,隨即拉開桌下抽屜拿出一把手槍,大模大樣的掖到腰間:“時間到了,出發吃飯!”
唐安琪看了他這動作,有些刺眼,不過也沒多說——他有兩把手槍,全是戴黎民給的,他嫌累贅,從來不帶,不過他屬於軍中異類,與眾不同,不好用他的標準去要求旁人。
第66章 舍命救君
虞師爺所選的這家館子,是處新近開業的大買賣,樓上樓下寬寬敞敞,窗扇開著,是一副大開大合的氣勢,夥計也都體麵漂亮,一個一個全都幹淨伶俐。
唐安琪一進飯店,便四處張望著尋找小毛子——當初走的太急了,沒想著把小毛子一起帶去戴宅。小毛子怕虞師爺怕的快要腿軟,把對方一個人留在家裏,自己有些無情殘忍了。
然而小毛子不在,想必是不受待見,沒有隨行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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