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櫃又轉身對著駱林作了一揖,“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勞煩駱院判大人,但是如今事關重大,還請駱院判能夠親自為草民這位‘未來兒媳’診脈。”
此話一出,齊霜的臉“刷”一下就白了,她朝著自己母親的方向挪了挪,搖著頭低聲道:“不,母親,我不要。”
駱一笑自然把這樣的情況都全看在眼裏,她早就看出來這個表姐已經懷孕。
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徐家人來退婚,那這位徐二公子應該不是讓齊霜懷孕的男人,而是王家母女找來的“接盤俠”。
“雲公子,雲公子……”齊霜嬌柔綿軟地聲音呼喚著雲深,而且她不同於別人,叫雲深做雲少主,而是叫他雲公子,聽起來就多了那麼幾分的曖昧。
雲深很好脾氣地“嗯”了一聲。
齊霜趕緊就把剛才讓駱一笑弄脫臼的那條手臂拿給雲深看,“雲公子你看,這是駱家小姐弄傷的,駱家人本來就討厭我……”
她還想繼續裝可憐,但是卻被駱一笑長長的一陣哈欠聲給打斷了。
看了這出鬧劇這麼半天,作為觀眾也是很累的。
“對啊對啊,我們駱家跟王家真的關係不怎麼樣,這件事情雲少主你看,還是不要讓我爹摻和進來了,免得到時候診出個什麼不好的結果來,別人還以為是我爹故意的呢,你說是吧,大姨母?”駱一笑突然將話頭拋給了王翠玉。
原本已經怕極了的王翠玉現在更是流了一手的汗。
雲深看著駱一笑,他很想笑,這個丫頭還真的就像那個人說的一樣,古靈精怪的,說話也不知道收斂一點,哪裏有人當著人麵說跟人有罅隙的。
不過也不得不說,駱一笑很聰明,她現在這樣把自己家和王家這兩母女摘幹淨,那到時候這兩母女幹出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也跟他們駱家沒有關係了。
雲深嗬嗬一笑,這次他是真的笑了,而不是剛才駱一笑看到的那種隻有臉在笑,眼睛裏都是冰冷的。
“那駱小姐覺得,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畢竟這件事情還是發生在駱家的,他隻不過是個客人罷了,客人哪裏能做主人的主。
駱一笑看著雲深,丟過去一個“你很識趣”的眼神。
雲深眼裏的笑意更深。
“京城的大夫那麼多,又不是隻有我爹一個,要看個婦科疑難雜症什麼的,也有的是專家嘛。”
對於“婦科”和“專家”這樣的詞彙,在場眾人還是有一時的理解無能,駱林畢竟是這方麵的行家,自然很快就聽懂了,雲深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憑借聰明的腦子領悟到了駱一笑的意思。
“駱小姐的提議並非沒有道理,隻是,齊夫人和齊小姐呢?”雲深看著王家母女二人問道。
這個時候,齊霜已經徹底慌了。
“駱一笑!你根本就是想害我,你先是毀了我的胳膊,現在又想毀我的清白!”
駱一笑一副“我很委屈”的樣子,“姐姐,你的胳膊是我毀的沒錯,你要是覺得心裏不舒服,我待會兒親自幫你接回去就好了,至於你說你的清白是我毀的,那我就太冤枉了,就算我真的有那個心好了,我也沒那個功能啊。”
駱一笑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丫鬟家丁都低頭臉紅,這句話裏的內涵他們豈會不懂。
駱夫人嗔怪地看了駱一笑一眼,駱林則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詫異,儼然一副已經習慣了的樣子。
雲深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駱小姐,你還真是有意思。”
她當然有意思,哪家大家閨秀會在這麼多人麵前講這樣的黃色笑話。
不過駱一笑卻是話糙理不糙的。
她齊霜要真的是行得正坐得端的,又怕別人往她身上潑髒水嗎?
“駱院判,是草民考慮不周,這件事情的確不該將您牽扯進來。”說著,徐掌櫃已經對身邊他帶來的一個家丁吩咐了幾句。
那家丁領了命之後出去,不多時就帶進來三四個挎著藥箱的郎中。
駱一笑嘴角輕輕抿著,卻是不說話,原來這個徐掌櫃也早就留了一手。
恐怕齊霜的事情他已經從什麼渠道得知了消息,同時又怕駱林偏袒自己的侄女不說實話,自己還帶了這麼幾個郎中過來,為了徹底證明自己心中的疑惑。
駱一笑剛才的話應該恰恰又化解了兩方有可能會產生的尷尬,這個徐掌櫃心裏頭現在應該十分感謝駱一笑。
駱一笑嘴角輕抿,看來不知不覺當中又送了一個人情出去啊。
徐掌櫃看著王家母女,“齊小姐,這些郎中都是老夫請來的,小姐能讓他們診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