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無意中給了趙王一個展現童心的機會。

看著褪去高冷男神的麵具,睡得迷迷糊糊戈淺,趙王憶起當年自己替光明正大站著打瞌睡的戈淺打掩護的事,在先生快要注意到戈淺的異狀時,驚險地在先生的眼皮底下揉了張紙團砸在戈淺腦門上。趙王的母親對幼時的趙王管教得極為嚴格,稍有違背就在手心上打板子,往戈淺腦門砸紙團,這是趙王一生中做過的最頑皮的事了。

那時的戈淺還沒有遭遇妃嬪下毒一事,還是個非常活潑好動的少年,表情自然也是很豐富的。當趙王冒著被先生訓話的風險叫醒戈淺時,戈淺非但沒領情,反而用委屈的表情看了趙王一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現在趙王的母親已經不在,趙王也成為了趙國最有權力的人,不管他現在想做什麼,都沒人能夠阻止他了。趙王抬起桌案上的鎮紙,抽出一張金貴的紙張,三兩下揉成團,瞄準戈淺的腦門,一扔!

作為射箭好手的趙王,準頭那是極佳的,伴隨著輕輕的一聲響,被揉的結結實實的紙團正好砸在戈淺的眉心,打著瞌睡的戈淺激靈一下便清醒了過來。戈淺抬手揉著眉心那處,抬起頭來正好與趙王對上視線——

他扁起嘴,水潤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趙王,委屈的眼神,正狠狠地控訴著趙王的惡行。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和幼時如出一轍的表情。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趙王能清晰地感受到,胸腔裏的心髒驟然一縮之後,便劇烈地跳動起來,滾燙的鮮血在心髒的帶動下遊走向四肢百骸,趙王覺得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叮。提示玩家,請勿賣蠢,您的表現已經脫離高冷國師的角色,請盡快修正。”也許是發現戈淺並不太蠢的緣故,也許是為了展現合作開發遊戲的誠意,老虎機的語氣可比之前的要溫和多了。

當老虎機標誌性的“叮”響起時,戈淺就清醒了過來,不等老虎機把話說完,戈淺便已經恢複了一貫的高冷表情。仔細反複研究過國師性格的戈淺放下手,冷淡地說道:“請趙王下回用正常點的方法叫醒我。”

趙王還在歎息著戈淺曇花一現的委屈表情,結果一聽戈淺這話,就像是被人用內力點了笑穴一樣,張揚地、肆意地笑起來。戈淺,你希望我再叫醒你嗎?

趙王長得很俊,可惜成天都板著一張閻王臉,後宮裏的女人就沒一個不怕他的。當他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場頓時柔和下來,左邊臉頰上還會凹下一個深淺得恰到好處的酒窩。如果看到趙王笑容的是女人的話,能守住芳心紋絲不動的女人絕對沒有。

很可惜的是,全程目睹了趙王狂笑的人並不是女子。

一個是審美觀與人類截然不同的機械產物,第1088號願望老虎機;另一個是早就看習慣了占洋的笑容,且對男性絕對免疫的戈淺。

戈淺有些憂慮地對老虎機問道:“難道我的台詞有哪裏不妥,被他發現馬腳了?”

“叮。根據趙王和國師十幾年的過命交情,你的台詞並挑不出太大的錯處。也許是趙王想起幼時的事,所以很開心。”

雖然有老虎機的保證,戈淺也不太敢放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放心了。”

戈淺正對老虎機說著話,趙王的笑聲漸漸地停了下來,他從禦座站起,一路走到戈淺的麵前,他向戈淺伸出手:“時候不早了,你今夜在宮中留宿吧。何太醫惦記著你的病情,早就候在寢宮裏等你許久了。”

戈淺不太敢動,向老虎機求助道:“臥槽,他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