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一個天人的方法是什麼?
藏起他飛天的羽衣?還是迷失他的歸途?
不,是捕獲那顆不染煙塵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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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月用盡了全力,依然無法捕獲從丹的心。
他帶他回倪鄲城,入住他的兮雲宮,展現自己所有美好的一麵,極盡可能地寵他、愛他。
從丹對他說,你是個好人,不,是好魔。
兮月不知是喜還是悲,他獲得他的信任、依賴、讚賞和欽佩,卻無法獲得那人的愛情,或許隻是差一點點,再靠近一點點,這小家夥的心便是他的。
隻是那一點點的距離竟遠得像在天邊,他看得到,卻得不到,這般甜蜜的煎熬是他平生所未嚐,一點點的距離,便是咫尺天涯遠。
他用了七十年的時間,可耗盡人類一生的生命,始終無法令那叫從丹的少年動情。
情不動,莫相守。
他忘了是從哪裏看見的一句話,似乎早已預料他無果的愛情。
那一日來得不早也不晚,天界忽然派下重兵圍困兮雲宮,要求交出他們的七皇子。
自從休戰後,天魔兩界互不幹擾,井水不犯河水,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兮月不知,他隻是忽然軟禁了從丹,封鎖一切消息,說沒有那個人。
可那天界既然肯派下如此兵力,定是有十足的把握,那為首的三皇子隻道請魔王親自出來說話,否則他永不退兵。
圍困堅持了十日之久,兮月未曾露麵,這令魔族上下喧嘩憤怒,他們的王何時竟變得如此膽小怕事,魔族的顏麵都給丟盡了!
群情憤慨,兮月不得不露麵。
天族三皇子沐青長得與從丹三分相似,隻是那眉目早已染了世故風霜,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嘲諷。
“兮月你總算出現了,我還以為你要在這座魔宮裏當一輩子縮頭烏龜!”
兮月道:“自從休戰後,我不願再見你們族人。”
“可你卻將我弟弟從丹拐走七十多年,難道兮月魔王竟不知他是天族之人?”
“我並不認識什麼從丹。”
沐青眼中的嘲弄更甚,卻不說話,猛地拔出腰間的短劍劃破左手掌心,兮月眸中一暗,迅速伸出一手阻攔,那些天兵似乎早有準備,立刻拔刀保護。
兮月單手一揮一撥,阻攔的天兵便已斃命,後麵的天兵立即又補上。
一切隻是刹那間,沐青以血為引施了“血引”之術,這是天族獨有的法術,以血為引便可衝破一切阻礙招來就近有血緣的親人。
從丹出現時,兮月一手捏斷了一個天兵的脖子,另一手抽去了兩個天兵的魂魄,鮮血恰好濺上那身突然出現的雪白長裳,點點猩紅,煞是奪目。
那一瞬,曆經沙場生死的魔王愣住了,他轉眸望向目瞪口呆的從丹,眼中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慌亂。
“你……”從丹一步步倒退,被身後死去的天兵絆了一下,再看向兮月的目光已經完全變了。
“……為何要殺他們?”
魔王早已收起了慌亂,無情而優雅才是他真正的模樣:“因為他們要帶走你。”
一切都已無需隱瞞。
“適才魔王還說不認識從丹,怎的忽然又熟絡起來了?”沐青站在一旁冷聲說道,若非這是魔界地盤,他定要弄它個雞飛狗跳,讓兮月下不來台!
“三哥!”
從丹這才注意到久違的親人,急忙喚了一聲,卻被沐青一個眼刀飛來:“死小七,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從丹便乖乖縮回了頭。
“既然從丹找到,那他也該回家了,這些年來多謝魔王照顧。”
兮月不理會他,隻將一雙眼來直勾勾地看著從丹,那眼中赤紅炙熱,仿佛能燒出火來般。
“你真要走?”
從丹猶疑著點頭:“謝謝你這些年照顧我,對我那般好,但我是天人,必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