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說些什麼呀。”
瑞歐恍惚間走入人群之中,抱住自己的麵龐低下頭,久久不能言語。
她有些感到尷尬和難過,多利夫夫婦對自己一直保持著熱情關心的態度。
自己卻用這種謊話去搪塞二人,實在是辜負了他們一直以來的好意。
瑞歐站在第二大街的中央,神色間充滿著茫然。
她不斷隨著周圍的人流行走,將眼光望向周圍臨時搭建的集市小攤,攤位前的攤主和客人們,正拿著萬靈節的自然草環,歡樂的進行交流。
她再看看自己孤身一人的樣子,實在沒有與他們相近的歡樂感。
瑞歐心裏很清楚,大部分庫拉特城鎮的居民,雖然與她表麵保持友好的態度,卻與自己隱藏著一層深層的隔閡。
這層隔閡是由對“人類”的恐懼,所形成的巨大壁壘,就算她套上了巫師的製服也無法予以消除。
瑞歐神色低落的思索著,緩慢的走過了熱鬧的街市,視線小心翼翼的掃視向周圍的店鋪。
眼中原本異常熱鬧的店鋪之內的人們,似乎突然開始以奇怪的視線掃視自己,就像在麵對一個不屬於這裏“異類”的眼神。
她感覺的到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一直以來極力避免的想法,終被擺上了台麵。
“他們是怎麼看待迫害了他們的人類,與他們進行平等的交流?”
“會不會覺得跟身為人類的我交流感覺到惡心?”
當一個又一個念頭,從內心深處的猜疑麵產生,眼中的事物也陡然無法直視起來。
“塞納拉師傅已經離開這裏。”
“我是否還要待在這裏呢?”瑞歐心情低落的想道,眼神躲閃著人群,朝前踏出腳步。
她的目光看向天空懸浮於城鎮穹頂的燈籠,視線迷茫的沉溺於白色的光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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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褐色皮靴踏過地麵的石路,折射著一抹昏黃的光亮,透過鐵欄的縫隙,打在了床邊微紅色長卷發絲的邊緣,閃爍起金色的暖光。
男人俊朗堅毅的麵龐上,抖動的挺立起額頭銳利的螺旋獨角,皺起的粗長眉毛和布滿汗珠的脖頸,似乎在顯示他進入了一場噩夢。
“父親?”他呼喊著,腦海中的場景裏,自己仿佛置身於廣闊而陰暗的荒原之上。這裏沒有紅發男子想要的陽光,與豐沛的水源。
他不停的追逐著什麼,又似乎被什麼怪物所追逐,一下子從夢中醒來。
男人坐在床上直立起身體,身上胸腔與肩膀的肌肉和粗曠柔軟的馬毛混合,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野性。
他抹了抹身上的汗水,將目光看向身旁,發現自己正處在一間地下室當中。
再看看自己身旁的貓女,他很確定自己在酒醉之後,又與一位女性“美好的度過了夜晚”。
白色毛發的貓女轉過身,保持著半躺的姿勢,看著男人寵溺的說道:“昨晚是我數十年來度過的最好的一夜,奧朗尼·伯曼特先生。”
伯曼特錯愕而有些呆滯的望著貓女,那稍顯嫵媚的視線,微微聳起寬闊的肩膀。
他揉搓著自己的頭發,想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可是回憶了許久也找不到答案,隻好尷尬的說道:“抱歉,我現在腦袋很暈,想不起來很多事情了。”
“能給我些時間嗎?”
貓女從身旁的衣架,把白色的襯衫放在伯曼特的身上,溫柔的說道:“不用著急,昨晚我們喝了很多酒,想不起來是正常的。”
“或許,我們該再來細細回憶,昨晚你給我吐露的離開部落的故事?”貓女穿著輕薄的紫色絲綢紗衣,貼合在伯曼特滿是胸毛的灰白肌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