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境之後,紀唯月的心有些扭曲,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可是就是陷入了泥沼不可自拔。她好容易籠絡起來的人才因為她的警惕不信任等等緣故最終拆夥,她古怪的態度和脾氣得到了紀父紀母的包容,可是她依舊無法做到敞開心地接受,甚至下意識做起了防範,比如多給自己留點物資,比如時不時去偷聽夫妻兩人的說話,甚至有一次紀先生提起了紀容羽,那個被聽說實力強大很厲害的女兒,如果在這裏可以幫助家裏幫助紀唯月不讓生活這麼艱難,紀唯月就直接推開門衝了進去,衝紀先生紀夫人發了脾氣,說夫妻兩個人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沒用,那幹嘛吃她的住她的之類,讓紀父紀母嚇的不輕。
看著父母受傷怯懦的臉,紀唯月的心扭結著,噴發著,壓抑著。她越來越暴躁,越來越獨行,尤其是聽到任何有關‘紀容羽’三個字,都會爆發起來,甚至是傷人。她出去過幾次搜尋物資,想辦法度過越來越寒冷的冬天,運氣讓她連番出去兩次都帶回來半車的食物資源。上繳一半,米麵之類也夠三口人生活三個月左右了。可是紀唯月覺得有什麼鞭笞著自己,讓自己無法停下來,隻能再出去,再出去,收集物資,收集物資,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其實歸根結底,是她心中的懷疑,不信任,沒有安全感,讓她下意識選擇了最為適用的,食物。
紀容羽好容易說服了祁商接受了自己離開這裏回去綠野基地看一看。
祁商生氣了,他坐在落地窗不遠處的沙發裏,側著臉,爆發的高階喪屍的威壓讓整個酒店裏的喪屍們瑟瑟發抖。他故意不去看紀容羽,仿佛這樣可以讓紀容羽和往常一樣讓步,然後繼續陪著她,而不是離開他,去和她一樣的人類的領地。他害怕她不會回來,害怕她看到了和她一樣的人類,從而嫌棄他這個已經死亡了的怪物。
祁商的樣子無限和末世前的小青年鬧脾氣的樣子相重合,隻是因為智商的緣故性子裏多了孩子氣。
紀容羽很想笑,直接走過去坐在他的身側,牽起他的手,掰著他扭頭過來看著她。祁商扭過去,她再掰回來。
來回了這麼三四次,祁商才有些無奈地看她:“小羽……”
紀容羽看著他‘委屈’的臉,就真的笑了:“阿祁,你在擔心我不回來嗎?”
祁商更別扭了,但還是點點頭。
紀容羽無恥地道:“全人類死了我都不會管就管你,你還怕我不回來?”
祁商僵硬的臉抽動了兩下,不知道想要做出什麼表情,但是顯然失敗了。他又僵硬地擰了擰眉毛,最後點了點頭。
紀容羽抱著他的胳膊靠在他冰冷僵硬卻寬闊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臉頰:“阿祁,你信我,信我會回來,黏你一輩子。”
祁商抬起胳膊抱住紀容羽,偏著腦袋認真地看她,仿佛在思考是否能夠接受紀容羽不在的這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