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飛刀名滿天下,看起來這萬花蘇晏的手上功夫也是不弱,楚留香讚歎一聲,“真是使的好刀。”

“刀的確是好刀。”李尋歡用的是鐵匠鋪普通匠人打的鐵刀,連雲雁的特製刀片也能用以殺敵,而蘇晏卻不用那麼粗糙的東西。他手上的刀很精細,銀亮的刀身上還雕著一朵蘭花,君子如蘭。

鋒利的小刀隻在石頭上輕輕劃過,就和切豆腐一樣把石山的一處棱角給抹了,這時幾人才知道,刀的確是好刀,削鐵如泥。蘇晏在原隨雲麵前掩飾了功夫,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掉鏈子,他仍是當他那空有內力的弱雞大夫,倚仗利器削石刻畫。

少年是蘇晏自己的模樣,比現在這樣還大一些,十六七歲的年紀,穿廣袖長袍,嘴角微微上翹,手裏是一支白玉笛,名字叫鴻雁,那時候的萬花蘇晏,專修的離經易道。

石頭雕成的少年雙手虛虛環抱,不待他人詫異,蘇晏把兩個雕像擱在一起,少年和女孩就親親密密地抱在了一起。

除了秀恩愛的兩個,幾乎所有人的心裏都是這樣的:“……”

“蘇兄弟還有這麼一手本事,給我雕隻貓兒怎麼樣?”胡鐵花興致也上來了,他以前養過一隻貓,又懶又饞還胖得要命,但是可愛得很嘛。

張三也瞧著稀奇,湊到近前去,“我那船能弄出來嗎?”

遇上了海上風暴,張三那艘小船早就被打成了碎片,那可是張三自己一點一點做出來的船,一下子毀了他心疼得不行。

這個倒沒什麼,蘇晏手下功夫快著呢,他不用雲雁再動手,自己從石山上削了塊石頭下來,又從袖口掏出幾把相似的小刀,一人遞了一把過去,“要不要試試?”

雲雁是最先動手的那個,她和蘇晏學過雕石頭,隻是因為手重總是做得有些粗糙,但是自己弄出來的東西,不是更有意義麼?她想要照著蘇晏現在這個樣子雕一個,蘇晏比她大好幾歲,她可從沒見過蘇晏小時候的樣子,這回算是得償所願。

玩雕刻其實挺有意思的,哪怕是之前還在苦惱要被困在孤島上的胡鐵花,都興致勃勃地開始動手了,楚留香素來雅達,對這個也知曉一些,也是自行動手削石。

給胡鐵花雕了隻貓,張三有了石頭船,蘇晏又隻顧笑著瞧他的雲雁姑娘了,從雲雁七八歲開始,一直刻到現在的年紀,最重要的是他耽擱了的這兩年。兩年不見,雲雁獨自擔負了那麼多,眉目間也就越顯堅毅了,蘇晏看著喜歡,也覺得心疼。

“還是蘇兄弟本事好,嘖嘖,真像。”胡鐵花捧著那石貓兒笑得牙不見眼,他自己弄出來的那都是碎石塊,堆在一起什麼都看不出,“瞧瞧,和真的一樣。”

蘇兄弟,沒有加小字,蘇晏聽著很舒心,對胡鐵花的印象也更好了一點。不過說到雕刻本事,蘇晏歎口氣,“比不得康雪燭那個叛穀之人。”

康雪燭是個人渣,可誰也不能否認他那一手雕刻的技術。

“知人知麵不知心。”楚留香最是個憐香惜玉的,聽了康雪燭做的那些事,皺緊了眉,深深吸了一口氣——活生生刀剖骨肉,那得是多殘忍的人才做得出來。

蘇晏卻仍舊淡定,他微微一笑,說出話裏卻似乎帶有深意,“可不就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善惡到頭終有報。”雲雁舔舔唇,目光落在自己的陌刀上,刀鋒依舊帶著冷光,誰要算計些有的沒的,也問問她的刀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