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南側,衝田總司的情況要比其他r糟上很多。
這個迷宮的陣法雖然隻針對英靈,對契約者們影響不大,除了斷開他們與英靈之間的聯係外,沒有別的危害,但……這個迷宮有壓製生理功能的能力,是為了防止r們搗亂所做的防護,對健康的人自然沒有什麼大的影響,但對病號和幼兒,不啻是最猛烈的毒藥。
“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連肺部都要咳出的慘烈。
曾經聲名煊赫的武士,被稱為“鬼之子”的劍道天才,隻有二十餘歲的幕府隊長此刻跪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正下方的灰黑色石板,已被鮮紅稠膩的液體淋濕。
“r!”恩奇都瞳孔猛縮,在他身側半蹲下.身,“r……你……”
此刻,任何慰問關切的語句都顯得那麼蒼白。
恩奇都不發一言,默默將手放在衝田總司的小臂上。
“r你——”衝田總司抹去唇角的血跡,看向恩奇都的目光中盈滿了喟然,“這又是……何必,你現在正被這個迷宮源源不斷地吸取力量,又何必將你僅存的魔力輸送給我?”
“魔力與生命之力息息相關,這樣做你會好受些。”
“不……”衝田總司虛軟地,但十分堅決地推開恩奇都的手,“我的身體……就算再支撐一會兒也不能改變什麼。能實現一切願望的聖杯……嗬,哪怕它真的存在……”哪怕它真的存在,拚上他這苟延殘喘的生命,乃至整個不潔不淨的靈魂,真的就能獲得聖杯的垂憐麼?
從一開始就明白希望渺茫,可他依然孤注一擲地來到這個聖杯之鄉,隻為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近藤……總長……土方……平助……”一個個地低念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同伴的名字,衝田總司的焦距漸漸飄遠,渙散,卻安寧。
所有曾經的不甘,所有曾經的悲哀,都在這一刻遠離。
“我失敗了……可是……”你們……一定不要輸。
不要死,不要輸,不要……怪他貪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r……”
“抱歉r,不,恩奇都,”他抬起沉重的左手,拂去恩奇都臉上的血漬,“抱歉,我為你……添了這麼多麻煩,到最後還……”
“不!r——總司,我們還沒勝利,我們還沒奪得聖杯,不要說這些喪氣話!隻要得到聖杯,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一定能實現你的願望,一定能……”
“不要哭。”一雙手溫柔地蓋住恩奇都的眼睛,製止了他的不甘,“抱歉,恩奇,我已經……到達極限了,請你,接受黑蘭的召喚吧。”
“!!!”
“隻有這樣,你才能出去,躲開這個迷宮的侵蝕……”
“總司——”
“你一定要……活下去,獲得聖杯。”
“……”
衝田總司緩緩地彎起唇,悠遠的目光穿透黑暗,仿佛看到無限遠的地方。
“身不動,能否退卻黑暗……花與水[1]?”
“又在說些高深的詩句的了r。”抬手撫上擱在他肩頭的腦袋,恩奇都替他理順微亂的頭發,仿佛睡前的閑聊一般,聲音極其輕柔,“能通俗地解釋一下這句詩的含義麼r?”
黑暗中,沒有回答他的聲音。
“真狡猾啊……總司,一個人睡著了……”恩奇都輕輕地放下肩膀上的人,遵循遠處的召喚,給出了回應。
下一秒,他被強製召喚,出現在遠阪家後山的山頭。
“我是r恩奇都,以令咒召喚我的就是你嗎,人類?”
“沒錯~”他眼前的銀發青年笑眯眯地點頭,“我是黑蘭·傑索,你是否願意與我簽訂契約?”
“如你所願。”恩奇都低聲回答,抬頭的時候,帶著野獸般狠意的紅光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請允許我先殺死遠阪、愛因茲貝倫、間桐三人,黑蘭閣下。”
“好呀~我也是這麼想的。”
山的另一邊,已經被打上死亡標簽的遠阪幾人同樣在商討怎樣除去最後一隻漏網之魚。
“r的主人終於摁捺不住使用令咒了呢,他用令咒強製召喚了r,卻也暴露了他的行蹤。”
“r而已,”薩提·愛因茲貝倫不以為然,“以令咒之名強製命令,saber,請出現在黑蘭·傑索的身邊,殺死他。”
下完這個命令,薩提看向上方,遠阪宅的正上空,一團金色大洞逐漸成型——那是聖杯之力降臨前的預兆。
“快了……吾等三家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正在他喃喃自語之際,身旁的遠阪正一忽然撲向他,將他摜倒在地。
“你在發什麼瘋,遠阪……”不滿的抱怨堵在喉口,薩提驀地瞪大眼,驚恐地扶起遠阪正一,“遠阪,遠阪!”
一道血線從遠阪的唇角溢出,薩提抬起扶住他後背的手,滿滿的,全是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