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氏的生活,詭異地進入了一種安定中,好像一直都是貴婦宅鬥啊,宮鬥的,這眨眼間,走起了種田路線,她還真是需要好好兒地適應兩天呢。再者說了,她們現在正是孝期呢,
大家都生活的很好就好了,陳母的腦袋有些不清楚了,時常地就忘記了人。
時不時地呼喚著下地的老頭子,在書房刻苦攻讀的兒子,忙著家裏家外的兒媳,還有兩個可愛的孫子孫女。
似乎是認定了這種生活,所以英哥糾正了幾次他不是世美,是英哥,可是陳母總是搖頭,
“英哥才會跑幾年呢?哪裏就能讀書習字了,你可別騙我,你是我兒子,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認的出來。”
每次都是得到這樣的答複,英哥久而久之,也就不去糾正了,這樣子,祖母心理如果能好受些的話,那也不錯。
總之,這祖孫倆的日子也漸漸地安寧下來了。英哥的長相,也是讓他自己最為不滿意的地方,越是長,越是和他那個忘恩背義的爹一樣了。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弧度一模一樣的臉頰,每次洗漱,望著清水中的自己,英哥都會忍不住地想要將水盆掀翻!
不過,每次他都極為地克製,從不會做出如此無禮之事,至於照鏡子,他從來不會看,哪怕銅鏡裏模模糊糊的,看的不清楚。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下去了,乞丐窩裏的瘋子也不會天天地說自己是狀元郎,駙馬爺了,他似乎是認命了一樣。
或者說,是清醒過來了,每天地,都和乞丐們一樣的作息。打聽一下誰家又有喜事了,要施粥了。誰家老祖宗善良寬和,要發包子了。
總之,這個時候,“清醒”過來的瘋子也是積極地排隊,雖然不能來個二次,而且這東西要立即地塞進肚子裏,省的被那些小叫花給搶走了。
不過他是真的在積極地活著。每次路過城西的乞丐窩,秦氏都會特別地準備一包吃食,散給附近的乞丐們。
不過大多都是小叫花!
“清醒”過來的陳世美也從來不上前搶奪,就那麼遠遠地站著,看著,然後目光隨著馬車遠去。
大家覺得這一刻的瘋子也許真的和他們這些人不一樣,說不定真是狀元郎,駙馬爺也不一定呢。
又是兩年的時間悄然而逝,陳母的身子,哪怕是有人參燕窩地養著,也走到了盡頭。
臨終前,陳母很是清醒,知道這是自己的大孫子,而且還告訴他,自己的兒子沒死,就在城西的乞丐窩裏。
希望英哥能摒棄前嫌,讓兒子送自己老兩口回均州,她相信,這一輩子,陳世美都不會出現在人前了。
英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甚是詫異,他是真的不知道父親還活在這個世上。
冬妹也不知道,那麼祖母是從何得知的?
“這是老天爺心善,告訴我的,英哥,祖母這一輩子,唯一的一個心願了,你……”
話還沒說完,她就直接地咽氣了。死不瞑目!英哥自己一個人,跪在祖母的榻前,許久。
等再次見到母親的時候,他將祖母臨終的遺言告訴了秦氏。秦氏倒是詫異了,不過人死為大,她點點頭同意了。
英哥便真的帶著人去了城西的乞丐窩,真的看到了在城牆跟下,坐著曬太陽,捉虱子的陳世美。
父子二人都是震驚不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瘋子,竟然被人給借走了,大家看著兩個麵容相似的一大一小,沒人說什麼,隻是傻愣愣地望著。
直到馬車消失不見了。
英哥並沒有直接地帶著陳世美回家,而是找了個客棧,讓他洗漱了一番,換了衣裳,披著帶帽子的披風,這才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