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笛清在和我視線相撞的刹那我清楚地從他的眼睛裏捕捉到了驚慌和無措,不知道他給出這樣真實的反應我該不該感到慶幸,這樣一個對我苦苦癡纏了五年才最終和我修成正果的男人,這樣一個讓我放棄在中國的一切和他私奔到荷蘭的男人,這樣一個我以為時間會讓我慢慢愛上的男人,卻也是這樣一個深深傷害了我的男人……

“為什麼?”此時此刻我能問出口的也隻有這樣一句單薄無力的“為什麼”而已,更多的我實在無力承受,阮霽桐的肩膀並不寬闊厚實,他最需要的應該是來自另一個人出自真心的關心和愛護。

“桐桐你聽我解釋,我……我……”周笛清慌亂了,他胡亂地抓過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褲子開始往身上套,可無奈他實在太害怕抑或是太緊張,手不停顫唞著,穿了半天也隻是勉勉強強把內褲給套上去了。

我想他也是不希望我看到他那麼獸性的一麵的吧,他說過,床上的事他不會強迫我,隻要我願意和他做這個嚐試他就肯等,可我明明已經把所有我能給的都給他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非要去找外麵的男人來發泄欲望不可?

“你覺得他比我好?”我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周笛清看,語氣平淡得像一杯白開水,能做到這麼淡然,天知道我需要用多大的力氣來掐自己的大腿,我隻是不希望被他看扁,他認為結了婚就可以吃定我了嗎?阮霽桐才不是這樣的孬種!

或許是我過於平淡的語氣和表情讓周笛清釋然了不少,他也不慌亂著想要用衣物遮擋身上遍布的青紫痕跡了,同我一樣,他變得異常坦然,坦然地朝我慢慢靠近,坦然地和我四目相對,我隻是不知道他的這份坦然是否也像我一樣是拚了命才裝出來的。

“桐桐。”周笛清依舊柔聲喚著我的小名,甚至還想伸手過來摸摸我的臉,終究是被我嫌惡地一閃就躲了過去,髒,我嫌他太髒!

“我需要的隻是你一個明確的答案而已。”我退出了門外和周笛清隔著門框對視,僅僅隻是這不到一米的距離我卻覺得我和他之間像是隔了整個銀河係,回不去了,當我親手推開這扇門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就都回不去了,我再也騙不了自己,再也騙不了。

“那你呢?!”周笛清好像有些生氣了,嘴角的肌肉猙獰地抖動著,說著還不自覺地拔高了音調,“你還不是天天都想著宋宇?你敢摸著胸口賭咒發誓說我們結婚三年哪怕有一次和我做僾的時候心裏不是在想著他嗎?”

“周笛清!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死死攥緊了拳頭才不至於衝上去狠狠揍周笛清幾拳,可他是真的準確無誤地戳中了我心底不能被觸碰的那一塊傷疤,痛,真的好痛,痛得撕心裂肺。

“阮霽桐,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老實告訴你!”周笛清冷笑了一聲,昔日專屬阮霽桐的柔和目光再也不複存在,此時此刻他用了看垃圾一樣的嫌惡眼神俯視我,並且給了我一個痛快,嘴角略一上揚,施舍般告訴我,“沒錯,當初我的確是很喜歡很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沒辦法再放開你,可我也是一個有正常欲望需要發泄的男人,我不希望每次做|愛你都露出一副不情不願的痛苦表情,做|愛的目的是要讓兩個人都獲得筷感,我想得到你的回應,哪怕隻是小聲地哼哼兩句,誰也不會願意和死狗一樣沒半點反應的人做|愛!”周笛清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泛出一抹傷人的刺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孤立無援的我一字一頓道,“而你,在床上連一條死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