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飛揚,北風裹著雪花在天地間漫卷。
白昭站起身用力甩了甩,抖去身上的積雪,此時,白凡背著一個黝黑的劍鞘,正從鐵師傅的石屋裏跨了出來。
“白昭,我們回家吧。”白凡鎖著眉頭走過白昭身邊,心事重重的喊了一聲。白昭回頭看一眼幽暗的石屋,眼中彩光一閃即逝,隨後便追隨白凡而去,二人一頭紮進了大雪中。
整齊的雪地上,一行腳印向東延伸,腳印旁是一串梅花印,腳印盡頭,是那一人一狼孤獨的背影。
村寨很寂靜,雖是白天,卻一個人也看不見。天氣很壞,捕獵隊進深山後留下的婦孺老人,皆閉門不出窩在炕上貓冬。
村子最東麵,那裏緊挨山腳有一棟孤立的小木屋,便是白凡的家。
走到自家門前,白凡看著門上那幅畫,一直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白昭,小山和梅朵都跟著捕獵隊進老林子了,他們喊我倆跟去。”白凡一邊辨識著畫,一邊笑著側頭說道。
畫是用炭條塗抹而成,手法甚為拙劣,這村子裏,隻怕也唯有他們三人能看明白。隻見那畫前方是一群人,後麵跟著一男一女,男子畫的很寬闊,女子則略顯苗條,二人身後還跟著一隻小狼。
他們三人在村裏最是要好,平素出外都是一起的,這次白凡獵虎沒通知梅朵,還被她很批了一番。
“他們已經走了三天了,咱們也別回家,這就跟上去!”反正家裏也沒人,白凡索性掉頭就走,他隻想盡快追上兩位夥伴,一起去老林裏圍獵。
落英山深處不但猛獸極多,還時有妖獸出沒,不過白凡對此不但不害怕,反倒多有期待。隻是此時山林中大雪紛飛,就算是最有經驗的老獵手,也無法在這樣的環境裏有效追蹤,隻能去依靠獵犬。
白凡沒有獵犬,卻有白昭,它比任何獵犬都好。
如果說,郭山和梅朵是白凡最好的朋友,那麼白昭這隻自小陪著他長大的小狼,在他心目中便勝似兄弟。隻是一直很聽話的白昭,今日卻有些反常,這裏白凡剛邁動腳步,忽覺腳下一拌,低頭看去,隻見白昭正死死的咬著他褲腿。
“白昭,你做什麼?”白凡疑惑的問道。隻是白昭充耳不聞,隻管咬著他褲腿使勁往屋裏拽。
白凡無奈,隻得順著它開門進了屋。他不知白昭為何如此,可也無法對它用強,離了白昭的指引,他一個人絕對無法追蹤到捕獵隊。
“你不想去找小山和梅朵玩嗎?”
屋內,白昭一屁股坐在地上,略帶責怪的看著白昭問道。白昭背靠屋門而坐,麵對白凡的目光毫不妥協,執意不讓他外出。
白凡無法,隻得歎了一息,隨後解開朝華劍橫放在腿上摩挲起來。
劍鞘為離州特產的寒鐵打造,長足有四尺,寬隻有兩寸,黝黑的鞘體遍布著陰刻花紋,看上去滄桑古樸。這些紋路看似雜亂無章,又似暗含某種規律,白凡隻覺頗為玄妙,卻不解其意。
摩挲片刻,白凡揚起左手一拍劍鞘,隻聽“嗆”的一聲銀光乍現,那柄朝華劍應聲飛了出來,被他一把抓在手中。
朝華劍刃長三尺有餘,寬則隻有一寸,通體閃爍著亮銀光華,又仿佛帶有一絲藍意。劍體筆直狹長,劍刃鋒芒畢露,讓人望之便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