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陳水匆匆摸了一下頭安慰兩句後,其他時間便再也沒有見到他們回家了。
知道其實在他們心中,外麵再好都比不上已經習慣了的皇宮。所以陳林也不敢強求什麼,隻是努力的配合大夫吃藥上藥。
“嗚嗚,早知道京城竟然是這樣狗眼看人低的地方,我們就不過來了!”每逢陳林喝完他端來的湯藥,小路子就都會趴在陳林的床邊,哭喪著臉來這麼幾句。
原本還會安慰他幾句的陳林,在一百次的聽到他這樣假嚎後,如今心中早已無一絲波動了。
其實在鎮安時,每次跟便宜老爹出去,眾人在獻媚奉承之後的輕視譏笑他不是沒有聽到過。隻是當時那裏的人,都隻敢在他背後嘀嘀咕咕指指點點幾句。而像如今這樣被公然的如此對待卻是第一次,一想到自己被如此對待,錦衣衛的頭薛同知也必定是默許了的,陳林便不得比多想幾下。
“小路子你說我若是不做錦衣衛可好?”想到自己在錦衣衛衙門中格格不入的樣子,陳林意外認真道。想要成為錦衣衛的指揮使究竟有多難,這幾日陳林早就有耳聞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錦衣衛需要保護皇帝,他即便知道的不多也知道所謂的靖難之役,既然知道這個他為什麼還要往這個死路上走。
“這----”一直都在鬼哭狼嚎的小路子聞言一下子頓住,臉上有些慘白。小路子連忙急道:“少爺這錦衣衛百戶可是皇上親自推恩給你的,你不能說不幹就不幹啊。”
“……”
“再說當初老爺都讓你做秀才了,是你自己考不中舉人的!文不成武不就,要是如今連百戶都給丟了,老爺還不被生生的再氣死一次啊!”
最後這話小路子是嘀嘀咕咕的說的,聽著他這所謂的直言。想到自己剛來那一年被全府上下送去考舉人,結果對著豆大的文言文一籌莫展連毛筆都不會握的情景陳林不覺一臉黑線。
“你當舉人是你想考便能考上的!”輕輕的喃語著,上輩子才高二整日隻知道踢球的陳林。抬手輕輕的摸了一下自己被包的嚴嚴實實屁股,想著這四年來的所見所聞。想著他這幾日站在太和門看到的情景,終於一字一頓認真無比道:“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了,我不會離開這個地方的。”
這個地方是他新的開始,他在鎮安時便已經發誓要在這個地方好好的活著。既然錦衣衛他待不了,那他隻能另謀出路找一個比錦衣衛更加厲害的地方。而在這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古代,還有什麼能比科舉更能體現自己的價值,更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呢!
不錯就是尊重,重活一世他擁有了很多。便宜老爹的溺愛,近乎奢侈的生活,還有如今偶爾會摸摸他頭的親人。而擁有這麼多的他,當下缺的似乎便是這兩個字。錦衣衛眾人看不起他,不喜他,不會當真隻是因為他的身份。他不信待他能憑借自己的本事弄得一官半職後,他身邊人還會如此的對待他。
洪武三十一年一月下旬,陳林還趴在自己的床上謀劃著自己的未來時。而就在此時,錦衣衛衙門內陳福卻捧著一張聖旨麵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在匆匆的宣讀完聖旨後,陳福便在薛同知一臉慘白時輕聲幽幽道:“薛大人您如今是錦衣衛的頭,麻煩先以身作則一下吧。這燒毀錦衣衛刑具的事情也不是頭一次了,既然皇上都下旨了那大人就快點下令,讓人把裏麵所有的刑具都抬出來吧!”
自洪武二十年藍玉謀反案後,皇上便已經下令讓錦衣衛焚毀過一次刑具。自那次聽令將錦衣衛內外大牢中的所有囚犯都轉交給刑部,又將內外大牢交了出去後。整個錦衣衛便已經不成氣候了,如今十年過去了。十年來戰戰兢兢錦衣衛,這才稍微的在皇上的眼中有了一點點的分量。沒想到如今皇上卻又下令再次焚燒錦衣衛那僅有的一點點刑具,不光如此還要他們將飛魚服和繡春刀也一並上交了。明白這已經等同是將錦衣衛廢除了,薛同知整個都渾渾噩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