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過那看似幸福光鮮的溫吞日子。
父親不見我回答,歎了一歎,說道:“素琴,好好照顧小姐,這幾日,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府。”
我才發現站在一旁怯怯看著父親的素琴。她應了一聲,走過來扶住我的胳膊,輕聲道:“小姐,走吧。”
我看了看父親:“爹——”
父親像是明白我的心思,直截了當地說:“你不要妄想派得力的家丁去西庭找人,我會吩咐他們不聽你的調遣。”他背轉了身子不再看我,揚了揚手:“去吧。”
“爹!”我還要說什麼,素琴拉著我往外走,低聲說:“別跟老爺硬著來,再想辦法!”我又是焦慮又是煩憂,點了點頭任由素琴拉著我離開了。
一連幾日,我都被困在閨閣,無法得知外麵的消息。下人們見我詢問都閉口不言,定是父親的授意。見我心焦難耐,夜夜難以安睡,素琴也是想盡辦法為我打聽。終於在她幾個交好的下人那裏打聽來了一些消息。
據說三日前送回京城的戰報上說,有兵士從中了埋伏的地方突圍出來,向京中求援,這名兵士聲稱九王爺還沒死,隻是被困在埋伏中難以脫身。
據說朝堂之上難得沒有起爭執,都沉默不語,一切交由正在監國的太子決斷。
素琴說完一切,看著我:“小姐,王爺還活著,你不要那麼難過了。”
我渾然未聽她說什麼,隻是急著問:“太子可有派兵救援?”
素琴搖搖頭:“沒有聽說。”
朝堂之上那些人,即便是忠心湛恒的老臣,此刻也不會為他多說半句。發兵打援也不見得能救回湛恒,若是不發兵,他就必死無疑。而太子,十有八九是不會發兵去救一個威脅自己皇位的人。今日的太子,便是日後的皇上,他們怎敢得罪?
我的心逐漸沉下去。眼下唯一能救他的人,卻又是必然不會救的人。
素琴見我神色淒楚,又安慰道:“小姐別難過,也許,也許王爺吉人天相,還能殺出重圍的……”
“我隻怕,他會必然死在那裏。”這句話脫口而出,素琴嚇了一跳。而我卻知道,皇上和太子都想讓湛恒死在疆場,這樣一來,對那些老臣也有個交代。就算他沒有被敵軍殺死,說不定會被自己身邊的某個細作給弄死。
我不寒而栗。
若是以後,都不能再見到他,不能聽到他,我會如何?我該如何?
再也無法想象下去,我猛然站起來:“去,給我把能用的人都找來!”
素琴更是吃驚:“小姐你要做什麼?”
“我要去西庭。”
“什麼?!小姐!這怎麼可以!老爺怎麼可能同意呢?”
“不用他同意。”我愈發堅定:“我決定了就可以。快去,召集能用的人,隨我去邊境救人,他們的家眷,都先給一筆銀子。”
素琴跺了跺腳,一副要命的樣子,卻還是轉身去了。
我站在院中,攥緊了拳。那些能用的人,都是湛恒給我的。他們有些在我府中做下人,有些在湛恒的王府中做下人,還有些在市井之中做些小買賣。平時看著都是毫無關聯的平頭百姓,但在關鍵時刻,他們都是以一當十的死士。
起初湛恒將這些人告訴我,是為防蘇貴妃逼婚。而今,我卻要用他們去營救主子。
素琴直到晚飯過後才回來。她也不被允許出府,幾經輾轉聯係到三十人。我的閨閣之中有小廚房,我讓下人將飯菜端上來給她吃,她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時不時看看我。我知道她想說什麼,便開口道:“跟他們說,騎馬,配兵刃,三日後在集風亭候著,我大約在正午時分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