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隔著轎輦對慶敏說著一些囑咐的話,目光卻在隊伍裏巡梭著,最終落在我這裏,微微一笑。我連忙低下了頭。

寧慧公主微微偏了頭對我一笑:“原來皇兄是為了你而來。”

我依然低頭不語,心中卻焦急不已。

太子對慶敏公主很快說完了話,隊伍重新起行。這時,太子走到我身邊說:“你不必送出宮去了,蘇貴妃知你入宮,很想見一見你。”

我大驚,麵上卻必須保持平靜,又完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拒絕,一時怔在當地。

太子卻含笑看著我,語氣溫柔:“這就隨我去吧。”

無奈之下,憋出一句話:“抱歉殿下,我……我想更衣。” 思 兔 網

“哦?”太子的笑意隱含著玩味:“那——快去罷。”

我如獲大赦地轉身快步向宮內走去,心想著隻要換上宮人服飾再混進隊伍,就不會被太子找到。

隻是即便不回頭,也能感覺到,太子的目光附著在我的身上,粘連不去。

我脫去了外衣,穿著宮女常服走了出來,見四下無人,連忙快步趕向隊伍的方向,希望那長長的隊伍才剛剛通過宮門。

“想去哪?”

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雖隻是淡淡的一問,卻蘊含了無盡的壓迫感。

我有些僵硬地回頭,太子正站在身後,眼神淩厲地對我上下一掃:“趕著去給慶敏當宮女麼?”

我自知已被他看穿,索性咬牙說道:“求太子成全!”

他卻隻是一笑:“隨我來。”

我還想再求,他的眼神卻製止了我,讓我不能出聲。隻好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走著。

在宮裏兜兜轉轉,卻是來到了他的東宮。

他也不說什麼,隻是比個手勢讓我坐下,然後拿出了棋盤擺在桌上,給了我黑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根本無心與他對弈,剛想開口,他卻搶先說道:“若是想達成所願,至少陪我下完這一局。”

現在皇上在避暑行園,一切政事均有太子調度。雖說我心裏明白他不可能去救湛恒,可是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試上一試。

於是,輕輕落了子。

隻是這一局棋,一直下到了傍晚。他幾番進退來回,似是與我打趣玩鬧,糾糾纏纏就是無法結束。期間我曾認輸,他卻不允,執意要下完才肯罷休。

我的心越來越涼,那送親隊伍隻怕早已出了京城,等在集風亭的人不知道著急成什麼樣子。

終於見他吃完了幾乎所有我的黑子,意猶未盡地說:“你的棋藝應不止如此,難道是不敢贏過太子麼?”

“殿下。”我起身行了一禮:“殿下明明知道,我難以專心致誌。我已陪殿下完成這一局,殿下可否容我告退?”

他斂了笑意:“你可知道,慶敏公主此時,隻怕已在百裏之外了。你難道想去追趕?”他重新笑了起來:“據我所知,你家的家丁還在宮外候著,這時沒有大隊人馬掩護,你還能逃過他們的眼睛麼?”

他竟什麼都知道。

“九皇叔他——”他突然盯著我的眼睛,仿佛想看穿我:“確實沒有死。”

我這被他一句“九皇叔”而整個提起的心,霍然放了下去,如釋重負。

“不過,他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或者說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太子看著我,輕輕地笑:“你知道為什麼。”

我心裏頓時涼成一片。也許,也許最初湛恒確實陷入埋伏,可他大難不死,一直與敵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