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羅,怎麼了?”看完信後的她,不僅麵色如雪霜,更是喘熄著,好像經曆了一場驚懼之旅似的。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是這樣,怎麼可能是這樣……”她喃喃地說著這些話,卻讓坐在一邊的孫延壽莫名其妙。

答案在信上。但未經她同意他又不能看。孫延壽隻有問:“靈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上官靈羅抬起眼。“我……我……”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靈羅。”

“我不相信,我不要相信!”上官靈羅抓住孫延壽的手,“怎麼可能呢,我是他們的女兒?不可能是這樣的,不可能……”

“靈羅?靈羅,你別激動,慢慢說好嗎?慢慢說。”

孫延壽倒了杯茶給她,上官靈羅握著茶杯,仍然處於震驚與激動之中。那是孫延壽從未看到過的情況,他不禁猜想,到底上官明的信裏寫了些什麼,讓她如此激動。

孫延壽怔怔地盯著在桌上灑落了幾滴茶水的上官靈羅,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她的情緒仍是那麼起伏,讓他放不下心來。

他看著飄落在地上的兩頁紙,那上麵白紙黑字到底是怎樣的驚駭?

“砰”的一聲,上官靈羅推開茶杯,頭趴到了桌子上,孫延壽不得不出手將她的臉抬起來麵對他,“靈羅,你什麼都不肯說,我怎麼才能幫你呢?”他的聲音是輕柔的,眼神是憐惜的,上官靈羅的眸中滑下幾滴淚來。

孫延壽心中一動,將她的頭攬靠在他的懷中。

“沒事的,靈羅,沒事的……”低聲安撫著她。

“嗚……”輕聲的嗚咽從上官靈羅的口中傾瀉而出,讓孫延壽的心一緊。但他也隻能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這個平時堅強的姑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好一會兒,當夜色逐漸降臨的時候,上官靈羅才抬起頭,背過身擦幹了眼淚。

孫延壽感覺到她的情緒比較平穩了。

上官靈羅走過去將地上的信拾起來,然後到孫延壽麵前。

“爹說,也要給你看看。”

孫延壽接過,在上官靈羅的點頭下,才閱讀起來。

“靈羅,這……”他倒抽口冷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上官靈羅咬著下唇,黯然點頭。

“我不相信。”

“是爹的親筆信,不可能有假。”當然,信上的內容任誰見了也都會驚訝而又不敢相信的。

“可是靈羅,這……你不是說二嬸每天都在想念著二叔,才以至於憂鬱成疾嗎?”與這信上所說不符呀。

上官靈羅握緊了拳,“娘是每天都在惦記著爹沒錯。”她每天夜裏都會將爹的舊披風拿出來瞧上幾遍,獨自對窗坐著,直到夜深才入睡。有時在睡夢中,還會叫著爹的名字,淚流不止。

“可是這……”孫延壽還是無法相信。

信中,上官明將二十年前發生的事仔細地說了清楚,說清了他為什麼十幾年都不回家,說清了為什麼對上官靈羅那麼冷淡。

真是讓人覺得可笑又可悲。上官靈羅將頭埋進手裏。

爹和三叔以及孫延壽的爹沒有創立孫家莊之前,是山賊出身。而娘是爹硬搶來的姑娘,之後……之後爹還做了對不起娘的事,娘懷了她之後,爹就再也沒在娘麵前出現過——周家村他當然去過,但每回都是偷偷地去偷偷地回,他不敢見娘,他覺得沒有臉再出現在娘的麵前!

這就是他不回家的原因,這就是他對她冷漠至極的原因!

可是爹不知道,娘一點兒都不怨恨爹,至少她出世之後從沒怨恨過,有的隻是想念。如果爹肯回家去看娘一回,如果他肯好好跟娘談一談,對娘說,他喜歡她,那麼,他們夫妻不會這樣,他們一家人也就不會分隔兩地,而娘,也不至於憂鬱而終!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上官靈羅望著黑蒙蒙的屋子,心裏頭對上官明是又氣又恨又愛又怨。

她十七年的怨,娘十幾年的念,爹十多年的悔,這一切在如今看來似乎有點兒可笑,但她笑不出來,她隻想好好哭一場!

“靈羅,你怪二叔嗎?”

上官靈羅不動,久久才道:“我不知道……”她麵對他,看他點了燭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怨他還是恨他,我不知道……”也許,她對爹的感情中,最大的是怨吧,怨他的行為對娘造成了傷害,怨他既然做錯了卻沒有勇氣去補救,怨他啊……

孫延壽可以理解上官靈羅的心情。但,他這個局外人並不能多說什麼,既然靈羅和二叔的心結解開——盡管這一切都是二叔自已—個人選擇的結果——那麼靈羅她以後會放開心,也不會有遺憾了吧。

二叔他,會不會有遺憾呢?

“延壽。”

孫延壽怔了怔。

“延壽?”

“啊?”孫延壽努力控製自己才不至於跳起來,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