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叫進了她的心裏,這一聲沙啞的叫聲,讓上官靈羅的眼眶裏開始蓄滿淚水。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他朝她溫柔地一笑,整個人因為過度勞累和舊病複發而昏倒在地上,

上官靈羅不顧地上的碎瓷片,立刻衝了出去,“延壽,延壽……”

誰在叫他?

昏睡中的孫延壽是被陣陣害怕又焦急的聲音給拉回到現實中來的。

“阿涪?”他輕輕地叫了聲,但沒有人來應答他。

他緩緩地撐開眼皮,首先映入眼中的是茅草的屋頂。這時,種種回憶讓他想起他此刻身在何處。

孫延壽試著撐起自己,無奈手腳無力,隻能徒勞。

他轉首,瞧見了趴在桌子上睡著的上官靈羅,眼中溫柔四溢。

昏黃的燭光下,上官靈羅枕著手臂沉沉地睡著,身子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小巧的臉蛋是他日思夜想的紅潤。

燭火將她的身體投影在泥牆上,她的周遭是一團暈黃的光,將她照得不真實,宛如夢中的仙子——一個住在如此簡陋之處的仙子。

孫延壽努力不眨眼,雙眼貪婪地將她收進眼裏。

但,一聲咳嗽驚擾了夢幻的世界,也驚醒了上官靈羅。

他對上她猶帶睡意的眼,笑著見到她猛然大睜雙眼,好像才知道他出現在她麵前的樣子。

上官靈羅不悅地皺著眉,走到床邊,扶著孫延壽坐起,將桌上的水給他喝了,才又坐回到原來的地方。

“我昏倒了嗎?”可真是沒用,本想給佳人一個好印象,無奈他本不是不厲害的人,好久未見的見麵禮竟是他的昏迷。當時可把她嚇壞了吧?瞧她此刻鐵青的臉,接下來一定會沒好氣地對他。

孫延壽心底對自己搖頭,他希望她開心,可不要她過多地擔心他。

上官靈羅生硬地瞥了眼孫延壽帶著溫柔笑意的眼,本想對他來個不理不睬,卻又無法對他視而不見.隻得草草地點了個頭。

“讓你操心了,對不住……”孫延壽試圖緩和沉默的氣氛,天知道他長途而來以身體為代價,可不是要一個這樣的見麵。

“既然知道,何必當初。”上官靈羅的話仍縣硬的。

她在生氣。孫延壽體會到這一點。

她的麵色平靜,唇緊抿著,雙手擱在膝蓋上,正經地坐著。那是以前那個上官靈羅,不是他想見的靈羅。

“靈羅,我……”

“你想要說什麼?說完你就可以走了。”上官靈羅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出這句話的。

“走?”孫延壽不能相信他耳朵裏聽到的話中有這個字眼。靈羅是趕他嗎?在他好不容易來到她麵前之後?不,她不會的,“靈羅,我不走,我走了這麼長時間來到這裏,可不是來被你趕的。”

她瞪眼看著他。

“靈羅……”又是連連咳嗽,孫延壽趕緊用手捂住嘴。咳嗽完了後,他將手伸進被子裏,“靈羅,你當真要我走嗎?”

她不語。

“靈羅,你說句話好嗎?你不說話,好像我們又回到了那初見的時候了。”那時的靈羅疏離地讓人難以親近。

“說什麼?”

“隨便說說,說……就說你這些天都做了些什麼?”

“你呢?”

“什麼?”

“你這些天做了什麼?”她的口氣像個正在責備不懂事的晚輩的長者。

“我坐了二十多天的馬車,翻了一……”孫延壽立刻住了口。他說錯話了,但,他高興地看到了靈羅眼底的牽掛和擔憂。

“是嗎?”上官靈羅覺得自己的心底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燒著,又好像無比冷靜。大概是氣過頭了吧,她心想,唉,她打小就很少生氣,除了那個讓她又氣又怨又愛的爹爹外,她沒恨過什麼人。可現在,麵對眼前這個溫柔地對她笑著,眼底是滿心思念的他,她真想狠狠地責備他一頓,但又想為他歎息,還想好好地……好好地擁抱他。

怪異的念頭,弄不清複雜的心思是怎生地擾人。

“靈羅,我想你,想見你,便來了。”

這一聲,可把上官靈羅給融化了。所有的氣所有的怨都化在了這一聲讓她幾乎心折的叫聲裏。

“唉,你……”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才能表達她此刻的心聲。她是高興見到他的,很高興他能來找她,但——

“你怎麼就來了呢。”

“想見你,便來了。”思念能改變一個人,而他就是。他走了自出生以來從未走過的路,來到她的麵前,走進她的心裏。

“三叔沒派人跟著你?”

“我打發他們走了。”他睜眼說著瞎話。不得不說,若她知道他是一個人突然就走沒通知任何人,甚至連阿涪都沒告訴,她肯定不會太感動而投入他的懷裏,一定會氣得轉身不理他。

“走了?”上官靈羅打開門望了望,才放心地回到位子上。

“放心,不會出什麼事。”

兩人心知肚明,默契地不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