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撫了撫我耳鬢的發絲:“若你願意給他去信召喚他回來,我便把韓達交給你。”
我喉嚨一緊:“這等關乎性命的大事,他會憑我一封書信就乖乖回來?殿下太高估我了。”
“所以呢,我已提早放出風去,讓他知曉你病得很重,氣息奄奄。你隻要再去信央他來件最後一麵,以你們的交情,他不會不來。”
“你!”我瞪著他:“陰險卑鄙!”
“比起九皇叔,我可差得遠了呢。”太子冷笑:“若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三天後我派人來取書信,如果沒有拿到,我就把韓達交給父皇。”他的手落在我的肩上:“寫得不好不夠情真意切可不行,他若是沒回來,我也會把韓達交出去的呢。”
我咬牙切齒地看著太子,他優哉遊哉地走遠了。
我心急如焚地想要出宮回相府,與父親商量個主意,然而連東宮我都出不去了,寢殿外四處都是侍衛把守。素琴也一同被軟禁起來,除了能在窗口取飯食,根本無法踏出一步。
太子在晚上來過一次,見我還是沒有寫書信的意思,冷笑著說:“我就想看看,當他知道被心愛的女人背叛,是個什麼表情,心裏是個什麼滋味兒。或者看看一個最寵女兒的父親,因為女兒要救情郎而被犧牲,又是個什麼表情什麼滋味兒。”
我一把掀了桌上的茶壺茶碗,劈裏啪啦盡數碎在地上,狠狠地看他:“九王爺到底怎麼你了,你如此恨他?連帶著恨他身邊所有人?”
“不嚐嚐世間最大的痛楚,是無法體會給別人的傷害是如何巨大的。”太子的冷言冷語之中,夾雜著些許隱晦的悲傷酸楚,但那些細微的情緒隻是一閃而過,很快恢複了最初的寒意:“你自認倒黴罷,誰讓你非要和他牽絆至深?”
太子走後,我靜靜坐了一會,對素琴說道:“取紙筆來。”素琴愁眉苦臉地看著我,卻也說不出什麼來,默默鋪好了紙放好了筆在我麵前。
我提筆默然,半響不知該如何下筆。最終落下筆去,依照太子所言述說自己的病入膏肓,隻盼他肯來相見。隻是在最後,我不著痕跡地加了兩句:“瓔珞琉璃失碧彩,芳心宛若臨潰堤。”
素琴幫我折好書信裝在牛皮封裏,忐忑地說:“小姐,這書信一旦送出,王爺可就……可是奴婢也知道,如果不送出,老爺就……唉唉唉,怎麼會有這麼兩難的事情呢?殿下可真是狠心!”
我看著她手裏的書信,吸一口氣:“但願他,能明白……”
那隻是很久以前的一句玩笑話。
他送我瓔珞琉璃碧彩珠的那天,說這珠子流光溢彩與我相得益彰,簡直像是天生就配我似的。我便開玩笑說:“要是哪天這珠子光華盡失,那肯定是我有了大麻煩。”他佯怒地捏我的臉,不準我再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不知道我這兩句話的暗示,他能不能懂?他還記不記得?
作者有話要說:
☆、18
我在等待中煎熬了月餘,終於得到了外麵的消息。太子親自前來打開我寢殿大門上的鎖,一臉喜色地走進來:“文采飛揚,情真意切,你那封信果然有用的很。九皇叔的先遣部隊已經到達京城,方才早朝見過父皇了。九皇叔大概明日就到。”
我聽得心驚膽顫,太子還笑著:“太子妃,謝謝你。這次如果事成,都是你的功勞,父皇一定會大大褒獎你的。”
難道湛恒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還是不顧一切地回來了?我心亂如麻,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看著太子:“韓達呢?”
“別急,明日九皇叔入城時,我就讓人把韓達押來給你。”太子靠近我:“九皇叔最喜歡什麼酒什麼菜?我會好好準備,讓他在最後一程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