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涯放聲笑了起來,原來這世上的人都如此肮髒,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毫無愧疚的犧牲任何一個人,包括自己的血親。
“無涯,你別這樣……嗚嗚……”舞幽草實在忍不住了,嗚咽哭了起來,她恨不能立刻將門拉開將無涯抱住,給他安慰,可是,她不能,怨自己,為什麼這樣不小心染到了病。
“知道嗎?”水無涯的狂笑戛然而止,陰狠而得意:“那武勇得到我之後還是私自帶兵抄了尚書府,將他們一個個都折磨而死,報應來的真快!”他又笑了,卻笑得悲傷和淒涼。
“幽草。”水無涯默默將手放在門板上,定定地看著薄薄的門板,聲音已經聽不出悲喜:“這世上除了死去的娘,我隻有你了,跟著你一起死也是幸福的,不然,活在這個無望的世界裏,是行屍走肉。”說著,掌心的內力迅速凝聚……
舞幽草驚喘一聲,不自覺地一直往後退,死死瞪著門板,這樣的無涯帶著危險的氣息,他要進來了,他一定要進來了……
話音才落,眼前的門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朝外拉去,門板劈啪碎裂,她緊跟著跌出了門外,撲在一具溫熱的胸膛裏,驚慌地仰起臉,迎接她的卻是他渴望的吻。他貪婪地將她摟住,侵占她細嫩的唇瓣和唇內的任何一處甜蜜,她的頭腦轟雷一般,一片空白。
初夏裏金色的陽光流瀉下來,微風徐徐吹過。他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忘記了瘟疫,以及從前現在和將來,隻有此時此刻的眼前人,哪怕下一刻天塌地陷,他們也要以擁抱的方式長眠於地下,誰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夜已深,秦時月埋頭研究流行病的趨勢,仔細分析它們的症狀,感染的人群以及傳染的方式,得出結論,這是一種溫和性的瘟疫。
以人和人之間的接觸,比如共用一副碗筷這種方式進行傳染,平常如果跟感染者有過接觸,隻要及時洗手隔離就沒有任何問題。很多藥物的藥效比較慢,此種瘟疫又比較頑強,所以在治愈上花費的時間和藥材會比較多。人死的時候,也隻是感到渾身乏累,最後在睡眠中停止呼吸。
皇甫易看著秦時月燭光中的臉,俊秀的臉部輪廓逐漸硬朗,眉峰如挺拔的山巒,眼神專注,透出穩重和成熟的氣質。他唇邊有笑意淡淡揚起,外甥長大了,不是那個咋咋呼呼的火爆小子了。
“舅舅?”秦時月發現皇甫易微笑地看他,好奇地叫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