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桐笙剛驚呼一聲,朔夜已然上前拿起她在意的物品。看她目光那樣淩厲,桐笙緊張得渾身汗毛都站了起來。
“這是什麼?”朔夜舉著自己從台上取來的錦囊。
“這不過是隨處可見的小香囊。”
“香囊?”朔夜拿出自己那個錦囊。“二者一模一樣,隻看外觀,你可說是湊巧買來了同款。但若其中的物品也相同,你又要怎樣解釋?”
“它隻是我今日回來時在路上撿的,從來就是這樣,並非我做的主。你快將它還我!”說罷,桐笙即要去搶奪。朔夜攔著她,怒道:“既如此這東西你何必緊張?”
“你我並不熟識,我為何要告訴你這些?”
朔夜一把推開桐笙,一手拿著一個錦囊,她已分不清哪一個是自己的,頓時更生情緒。她將兩條束口繩都拉開,這才發現不僅錦囊本身幾乎無差,就連內裏裝的東西都是相同的。她快瘋了,緊攥著手裏的東西,不知當怒還是當悲,但她的話語是無助的,竟然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你可知唯有夫婦才會結發定情?相同的錦囊,裏麵裝著相同的發結。倘若你硬要說它並非你所有,那我求你,求你告訴我它從何而來!若它真是你今日才撿回來,你告訴我它是掉落在何處?”
桐笙頹廢站著,她眼看著朔夜哭泣,卻不敢去安慰,半晌之後,隻道:“有些東西從它被丟失那時起或許就再與原本的主人無緣了,你何必這樣執著尋找?”
“你怎知那些再與我無緣?當屬於我的一切,隻要還沒完全失去,我便要盡全力將其尋回,否則生不安穩,死不瞑目。”
“是嗎?”桐笙笑道:“你從未有過這種決心。”
“此話怎講?”但才這樣提問,朔夜即刻醒悟。“你果真認得我!”
此時桐笙已決意不再開口。假設朔夜真有她所言那種決心,桐笙再解釋也是無用,對話到此她便會自己想辦法解開疑惑。而後,她將麵對她從來無法真正麵對的師父。
“你走吧。”桐笙連那錦囊也不要了,她沒能將那控製別人記憶的術法學好,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想想還有許多人的性命等著朔夜拯救,可事情到此時,桐笙已無法控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赤紅如血
朔夜要回翠雲山了,鶯時因她不振的情緒而擔憂,特地向玉姑辭行,往後不可再和玉姑一道救人。甚至等不到次日,當天入夜時望月就將二人帶回了翠雲山。
時雨召見朔夜,隻見朔夜跪在地上,時雨問她:“為何歸來?”
朔夜叩首,坦言:“或許朔夜無法成仙了。”
“你外出歸來得到的就是這種結論?”
“我要成仙,但凡塵對我牽扯過甚。我有疑問,它不止二三,我少了過往記憶,它使我進退不能。那一類拋開情念的境界,此時的我絕無可能達成。或許師父助我尋回記憶,待我明了過往,去了心事,那時我才能安心修行。”
“你如何知道自己失去記憶?假若當真忘記從前,那也是你命中該有此劫,何須尋回?”
“師父該了解朔夜脾性,您教導我數百年之久,為何我始終未能成仙?我失去的記憶必定能給出一個答案。若尋不回記憶,我便會將所有心思用來尋求,到頭來仍還是無法成仙的。我的本領雖不見得有人能比,但畢竟由師父所教,師父定有法子解我煩憂。 ”
數百年,縱然讓她失去那些記憶,她仍然丟不掉那些情思。時雨不住要發笑,自己這個徒兒何苦背了一族人的性命在身上,那一族人又為何偏偏將性命寄托在朔夜身上?但時雨無法眼看著無辜的人死去,朔夜既背負那使命便要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