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門口後,說:“就這裏了。真怪,他為什麼不讓你上樓下的廁所。不過,他這個人有時候是很不可理喻的,你不要介意。”說完,她朝他笑了笑,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陸勁在廁所裏躲了一分鍾後,便悄悄將廁所門拉開一條縫,走了出去,他貼著牆壁站在樓梯口,正好有一個大盆景遮住了他。他聽到簡東平在客廳裏跟一個男人說話,聽聲音他就知道,對方就是他今天甩掉的兩名警察之一,那人叫嶽程。

“……對,我們剛剛在元元家見過。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簡東平問道。

“我們在追捕一名非常危險的逃犯,懷疑他是從邱元元家逃跑的,”嶽程故意停頓了一下,“他不是普通的小偷,而是一個殺人犯。”

透過樓梯扶手中間的空當,陸勁看見嶽程一邊說話,一邊繞著簡東平走來走去,眼神在屋子裏瞟來瞟去。

簡東平別過頭去正好看到另一名警察打開了樓下廁所的門,他的聲調瞬間變得不那麼客氣了。

“噢,是嗎?”簡東平問道。

“是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請問你離開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可疑的人?或者在你的車裏有沒有發現可疑的物品?”嶽程道。

“讓我想想……”簡東平道。

一陣沉默。

“好,你想一想。你的房子好大啊,簡先生,我們可以隨便看看嗎?”嶽程很客氣地問道。

“隨便看看?”簡東平重複了一遍。

“可以嗎?”

說話間,那個小警察似乎已經準備上樓,陸勁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在沒有搜查證的情況下,隨便看看,好像不合法吧?”簡東平彬彬有禮地說。

“並不是搜查,隻是隨便看看。”嶽程並不打算退讓,他還補充了一句,“簡先生,我知道你父親是大律師,但事關重大,我們現在在追捕的犯人……”

“對了,你說你是刑警?”簡東平打斷了他的話,笑著問道。

“B區凶殺科的。”嶽程不想跟他閑扯,語氣有些冷淡。“那麼,高競你認識嗎?”

“高競?”這個名字好像讓嶽程吃了一驚,接著他說,“對,我認識他,我們可以算是同事。”

“我春節的時候去看過他,去年冬天他偵破了一起警察局內奸的案子,負了重傷,這我想你應該知道。”

“你跟他很熟嗎?”嶽程問道。

“算是吧。我覺得他是個好警察,那件案子把他害苦了。聽說有段日子,他得靠止痛藥才能睡覺,真希望他能如願升職。”簡東平歎了口氣,忽然話鋒一轉道,“對不起,扯遠了,如果你想隨便看看,就請便吧,但可不可以先讓我記下你的名字,嶽程?怎麼寫?”

陸勁一開始不理解為什麼簡東平會突然跟嶽程提起這個不相幹的人,但聽到這兒,他驀然明白了簡東平的意思。淩戈曾經在車上說過,這位嶽警官在跟一個姓高的同事競爭同一個職位。在這種節骨眼上,姓嶽的當然不會願意有人去投訴他利用職務之便,擅闖民宅,更何況投訴他的還可能是個精通法律的大律師。

嶽程既沒回答簡東平的問題,也沒堅持最初的打算。

“我再問一遍,簡先生,你離開邱家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他客氣地問道,陸勁想,他這麼問意味著,他對簡東平玩的啞謎,已經心領神會,並作出了讓步。嶽程並不是個傻瓜

“我確定沒有。”簡東平道。

“這個人手裏有槍,非常危險,如果你想到了什麼,請隨時跟我們聯係。好嗎?”嶽程說。

“我一定會的。”簡東平誠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