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我會處理的。”
“你真的搶了他們的槍?”
“我需要它。”他避開了她的目光。
“那個警察跟我說起過那個‘一號歹徒’的案子,他是不是想讓你協助他破這個案子?”
“是的。”
“難道那個給你寫信的筆友就是‘一號歹徒’?”她好奇地問道。
“應該是他。”
“那你現在打算去哪兒?有什麼要我為你做的?”她期待地看著他。
他的心稍稍動搖了一下,但馬上幹脆地搖了搖頭說:“沒有。好了,我真的得走了。元元,謝謝你今天回答我的問題,也謝謝你上次給我的錢。謝謝你。”他盡量使自己的口吻顯得有距離感,他相信她能從他的態度中悟出他的想法,他不想跟她在一起,她應該明白這一點。他越過她向前走去,雙手插在滑雪衫口袋裏,他相信他還是有本事表現得若無其事的。
她又追了上來。
“喂!你以為你這樣就是對我好嗎?!”她跑到他麵前質問他,態度變得蠻橫起來。
他不說話。
“不要以為你長了幾根白頭發,就說什麼都是對的!如果你知道對和錯,就不會像現在成為逃犯了!你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她生氣地瞪著他。
他的目光越過她的頭頂在天空盤旋了幾圈,又飄回來落到她的臉上,他看得出來,她現在既生氣又失望,但是他再也不可能像過去那樣哄她了。
“元元,我老了。”他道。
“男人老不老,應該女人來說!我覺得……”她停頓了一下道,“你並不老。”
他看了她一眼,冷靜地說:“我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元元,你就當我死了,過好你自己的生活,這就算幫我忙了。”
說完,他沒理會她,再次越過她,向前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裏重重歎了口氣,元元,我想我這麼做是對的,你再也不是我的小鳥了,再也不是了。你我都應該明白這點。
她在原地站了會兒,接著快步跟上了他,並再次攔在了他麵前。“好吧。陸勁。既然你這麼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她怒氣衝衝地說,“你要表現你的大度是不是?OK!我成全你!把你的爛東西還給你!誰要你的東西!混蛋!”她從脖子上摘下一串項鏈奮力朝他身上扔去。
“虧我這些年一直戴著這破玩意兒!虧我這些年一直惦記著你!原來我隻是在浪費時間!原來你就是個懦夫!笨蛋!你根本不算男人!我回去就把你的畫通通燒了!”她聲音尖厲地朝他吼道,接著轉身朝小巷外的馬路走去。他低頭拾起那串項鏈,發現項鏈的墜子是兩顆紐扣,那是他當年送給她的。這些年,難道她一直戴著它?
他覺得應該再跟她說幾句。
於是,他追上了她,可他剛拉住她的手臂,她就回身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滾開!我恨你!”她怒視著他,嘴唇哆嗦著,說不出更多的話來了,他看見她的眼睛裏噙著淚水。
跟過去一樣,每當她打他耳光的時候,就好像是朝澆了汽油的地板上扔了根燃燒的火柴,火一下子從他的心靈最底層躥了出來,瞬間燒遍他的全身,沒到半秒鍾,他覺得自己就像個滾燙的火球般朝她撲了過去,他從背後抱住了她那柔軟又帶著韌勁的身體,臉貼在她的發際,像過去一樣,企圖讓她安靜下來。
起初,她餘怒未消,不斷掙紮著想推開他,她死命抓住他的手,想把它們從身上剝開,“滾開!滾開!你這頭臭豬!死殺人犯!誰要你!”她哭著鬧著,踢打著他,但當她轉過頭,正好看見他時,臉上的神情忽然變了,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一種莫名的驚異,好像她忽然發現,抱著她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她眨巴著眼睛注視著他,接著沒有任何遲疑,她忽然靈巧地轉過身,雙手捧住他的臉,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