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元元剛走出位於茂名路的寶青大廈就看見嶽程的車停在大廈門口,嶽程站在車外看著她。討厭!她皺了皺眉頭,想假裝沒看見他,但他已經跟了過來。

“你好。”他微笑著上來跟她打招呼。

她沒吭聲,徑自朝前走,心裏卻七上八下的。

他跟她並排向前走,也不說話。

兩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他:“你不去管你的車了嗎?”

“終於肯跟我說話了,”他笑道,“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準備理我了呢。”

她白了他一眼,心想,誰有空跟你嬉皮笑臉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找我?”她冷冰冰地問道。

“剛才是不是見過他了?”嶽程低聲問道。

“沒有。”

他笑了笑。

“好吧,就算沒有。”

“你就是來問這事?”她道。

“我是來講和的。元元。”

“講和?”她停下腳步看著他,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

“我需要他幫忙,‘一號歹徒’在找他。”嶽程好像在跟她說悄悄話,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字條來,塞在她黑色皮衣的口袋裏,“這是那個人在屍體旁留下的信,讓他看完後,給我打電話。”

她不喜歡他隨便碰她的衣服,但是她對他塞給她的那張字條卻很感興趣,真想立刻就看看凶手的手跡。

“我跟他沒聯係,怎麼幫你?”她頂了一句,並從口袋裏拿出那張字條,就在她準備把字條還給他時,他握住了她的手,命令道。“拿著!”

“你幹嗎?!”她幾乎叫出來。

他立刻放開了她的手,嚴肅地說:“如果你不信,可以看看字條上寫的話,看完你就明白了。”

她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沒看,把字條又塞回了口袋。“你交給我也是白搭,他不會跟我聯係的。好吧,就當給我消遣。”

“元元,你放心,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我把字條交給你的事。這是你我之間的約定。”嶽程低聲說,同時回頭看了一眼寶青大廈門口,他那輛車已經開走了。

“你這麼做就不怕違反紀律?”她問。

“怎麼?你也開始關心我了?”他輕鬆地一笑。

“別誤會,我不是關心你,我是怕你在設圈套。”她也笑了笑。

邱元元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用新買的神州行卡撥通了陸勁的手機。她來不及跟他說些體己話,趕緊把嶽程剛剛跟她說的事簡單扼要地跟他說了一遍。

“你覺得他是在打什麼主意?”她問。

“不清楚,字條你看了嗎?”

“看了。那個人在裏麵引用了很多你說的話,口氣也很狂妄,看上去是像那個人寫的,而且,他在字條的末尾還讓警方找你,說你能看懂他在寫什麼。”同事小菲正好哼著歌走了進來,她連忙壓低嗓門,問道,“現在怎麼辦?”

他沒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

“你知道我在哪兒嗎?”過了會兒,他問。

“你在哪兒?火車站?”她猜想他接下去會回安徽老家。

“我在你對麵的咖啡館裏。”他說。

她的辦公室在廣播大樓的十八樓,她看不見馬路對麵咖啡館裏的情形,但她還是下意識地朝身後玻璃窗外的藍天望了兩眼。

雖然聽到他離自己那麼近,她心裏又是一陣興奮,她真恨不得立刻奔下樓去跟他在一起,但她明白不能這麼做,現在她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別人看在眼裏,輕舉妄動隻會危及他的安全,所以她隻能提醒道:“你不該在那兒,也許警方在監視我。”說話間,她覺得唇間似乎還留著他的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