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陸勁做的一切。他不願意去想那些細節,便問道:“你在喝什麼?”
“熱巧克力。”
“真惡心。”
“抱歉,我需要補充熱量。”陸勁輕輕咳嗽了一聲,並下意識拉了拉襯衫的衣襟,這時候他突然發現陸勁的下`身隻圍了條浴巾,看來這家夥的衣服也全都送去幹洗了,至於他為什麼敞開襯衫的衣襟,大概是因為襯衫還沒完全幹。
“現在幾點了?”
“九點半。”陸勁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九點半?”他記得他們墜河前才不過三點剛過一點,他難以想象自己睡了那麼長時間,他問道,“我睡了多久?”
“大概五六個小時吧。”陸勁漫不經心地答道。
“到底怎麼回事,我們現在在哪裏?我怎麼會睡那麼久?”
“你難道一點都不記得了?”陸勁回眸看了他一眼,“簡短地說,我用槍把砸了你的頭,你昏了過去,我把你從河裏拖了出來,然後我攔了輛卡車一路把我們兩個送到了這兒,J省K鎮。我把你安排在這家賓館的客房,然後我去藥店買了止血藥和繃帶,為你簡單處理了傷口。對,你想得沒錯,你是不該睡那麼久的,原因是,我給你喝了安眠藥。因為我需要你安安穩穩躺著,才能去做點別的事。”
難道真的是這個人把我從水裏救出來的嗎?他把我安排在賓館客房裏,還為我療傷止血,另外還脫下我身上的濕衣服送去幹洗?難道這些都是這個殺人犯做的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讓我就這樣死在水裏?這不更幹脆嗎?不殺他,還費這麼大一番工夫把他救出來?嶽程發現自己越來越弄不懂陸勁了。他想,唯一解釋是,狡猾的陸勁肯定認為他還有利用價值。
“別的事?是什麼?”他問道,現在他已經完全清醒了。
“我去車站買了車票,很幸運,從這裏到安徽黃山有直達的長途汽車,我打算到了那裏後再轉車。”陸勁平靜地說。
奇怪,他完全可以買好車票自己走人的,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把他的打算告訴我?嶽程實在不明白。
這時,叮咚一聲,門鈴響了。看來是幹洗店來送衣服了。果然,陸勁走到門口嘀咕了幾句後,便拎了兩個大號塑料袋進來。他將其中一個大塑料袋丟在床上,然後自己閃進了盥洗室,五分鍾後,當嶽程再次看到他時,他已經穿戴整齊了。
“我的鞋呢?”嶽程穿好衣服,下床時問道。
陸勁不知從什麼地方踢出兩隻鞋來。
“這不是我的鞋。”他道。
“你的鞋在那條河裏,這是我買車票時順便在集貿市場買的。”陸勁一邊說,一邊把他剛才在看的那卷東西塞進了口袋。
無奈,他也隻能穿上了那雙還算合腳的運動鞋,他看見陸勁腳下那雙鞋跟自己一模一樣。就在他穿好鞋的一刹那,他忽然想到一件最重要的事。“喂!陸勁!我的證件、錢包和槍呢?”
“跟你的鞋在一起。”
“你說什麼?!”他上前一把揪住陸勁的前襟,他不敢想象自己會丟失證件和槍,這對他的職業生涯來說,簡直就是致命打擊。
“跟你的鞋在一起,我說了。”陸勁冷冰冰地回答。
“我的槍……”他的聲音嘶啞了。
“在河裏。”
他注視著陸勁,感覺自己正在漸漸滑入深淵,他明白陸勁沒有說謊,車掉進河裏後,他的證件和槍一定都跟著掉進了河裏。按照當時的情況,陸勁能想到把他救起來已經不錯了,根本無暇顧及那些東西,而且就算陸勁想到要下河去找,也未必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