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就收回吧。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他道,“花裏的毒是你自己弄的吧?”
她一驚,站住了,但沒有說話。
陸勁說:“我想來想去,都覺得舒雲亮不可能做這樣的蠹事,如果他要殺你,他有一百個方法幹脆地解決掉你,他自己曾經是刑警,他是個行家,他知道怎麼收拾現場,他完全沒必要弄束花給你,這不是等於給你機會發現他的罪行,然後告發他嗎?而且,就算他企圖用花裏的毒毒死你,他當晚自己就可以把花清理掉,完全不必去雇用什麼民工第二天再來搶花瓶,這太戲劇化了……所以我覺得這是你自己弄的。”陸勁平靜地注視著她,“那個建築工人也是你雇的吧,還有你的昏倒,你頭上的傷……你演了一場戲,對不對?”
容麗的臉上慢慢綻開笑顏,但仍然沒有說話。
“你的目的是想引起我們的注意嗎,容麗?”
“我貿然對你們說他要殺我,你們肯定不信,因為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公安分局局長!可我自從發現家裏的那盒錄像帶不見後,我就肯定他想殺我滅口。因為從那天起,他對我的態度就有了變化,這隻有我自己能感覺出來。有一次,我發現他在我身後瞧著我,樣子很嚇人。還有一次,他約我在茶坊見麵,整個晚上,他都心神不寧的,他還惡狠狠地對我說,‘抓住我把柄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容麗笑著說,“我承認,我又做了不該做的事。但至少,這的確引起了你那位警察朋友的重視,不是嗎?如果我不做這些,他會認為我是個神經病。當然,我做得並不高明,我知道破綻很多。”
陸勁溫和地看了她一會兒,朝她笑了笑,說:“容麗,我以前有個筆友曾經對我說,他不懂什麼是‘相對論’,但他很喜歡‘相對’這個詞,”他發現容麗正充滿興趣地看著他,“他說,世界上的任何事其實都是相對的。他特別提到了‘破綻’這個詞,他說,破綻也有相對性。對小兒科的罪犯來說,那也許是他的疏漏;而對聰明的罪犯來說,這可能是一個新的計謀。”
容麗眼神迷離地望著他。
“你的朋友說得很有道理。”隔了一會兒,她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跟這個朋友通了好多年的信,我女朋友剛背叛我時,他曾經寫信提醒過我,他那時候說過的一句話,我至今記得。他說,賤人的賤,旁邊有個‘貝’宇,你要看好你的錢包。可惜,我沒看好。我那時候,太想挽回她的心,我什麼都願意給她……”他望著她,“也許你不信,容麗,我一直覺得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之一,雖然,我從來沒見過他。”
容麗溫暖的大手朝他伸了過來,她摸了摸他的臉,不知為何,他沒躲開。“陸勁,知道我為什麼會從一開始就喜歡你嗎?”她眼神溫柔,充滿了慈愛,像晚年的宋慶齡,“因為你懂得感情,在我認識的人中,這樣的人很少。”
她的手指拂過他胸`前的紐扣。
“好好愛你的女朋友吧,我說妒忌她,其實是騙人的。我純粹是惡作劇,想看看被人深愛的女人氣憤的模樣……其實,我沒有喜歡你到那種程度,我對你隻是喜歡,像喜歡一個可愛的弟弟那樣的喜歡,像喜歡一個朋友那樣的喜歡。當然,我也幻想過跟你有點什麼,但那是我的慣性思維,我對每個長相不錯的男人都會有這樣的幻想,我控製不住,我腦子裏好像有個小電影機器……我小時候戴一副眼鏡,一年四季都穿一件藍罩衫,十八歲的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