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藥太苦
回到軍營的切西第一落腳點就是沃特的中軍大帳,可是切西來到營帳的時候,卻發現沃特居然不在帳篷裏邊。
“將軍去哪裏了?”切西轉過頭來詢問門口的列兵。
“將軍出去了,好像是拉肚子。”列兵依舊挺直著身板,擺著一張死魚臉,就算回答切西的問題也一刻沒有鬆開懷裏的兵器。
滿意的看著麵前這個列兵的表現,拍拍列兵的肩頭,輕輕將腦袋貼到列兵的耳邊,“很好”,然後轉身向著軍營外的小樹林走去。
急匆匆前行的切西經過軍醫氈房的時候,卻聽見裏邊整好傳出來沃特的聲音。“老爺爺,你是哪裏人啊?”
“少主,可不敢這麼稱呼,臣下叫科薩.桑尼,祖上曾經救過前前任家主,所以被賜姓桑尼。十四歲就從軍了,後來跟著當時軍隊裏的軍醫學,做這一行一做就是五十年啊。”
“那老爺爺醫術一定很高了?”
“少主,可不敢這麼稱呼,真是折煞小人了,您直接稱呼我科薩就行了。這一趟,家主也是怕少主身子嬌貴,禁不起旅途勞頓,才派小的隨軍,否則,我這把老骨頭隻能是軍隊的累贅了。本來小的四年前就退出行伍了,沒辦法,老骨頭了,動不了了,歲月不饒人啊。後來我在京都開了一家小藥鋪,這回出征也是承蒙家主臨時召見,這才又有機會能夠隨軍的。不行啦,老了,幹不動了,這一趟回去,我就得趕緊找個僻靜的地方,幹等著老死咯。”
“好吧,科薩爺爺,我的藥呢。”
“哦,少主,就快好了,這藥啊,得慢慢熬,才能熬出精華來,否則藥效就要折損好多咯。”
“嘔,藥怎麼這麼苦啊,我在皇都的時候喝的一樣的藥明明沒這麼苦的嘛。”
“將軍,良藥苦口,藥都是這樣的,在皇都的時候,那是在藥裏邊加了蜂蜜或者軟糖,軍隊中實在沒有這些東西啊。”
“我不管我不管,立刻寫信給爺爺,讓他給軍隊寄來十斤,不,一百斤蜂蜜來,就說這是申請的軍用物資。”
老軍醫倒也是實在無法,這小少爺畢竟才十歲,有些嬌氣是在所難免的。而且軍中帶蜂蜜,按照一些軍醫的說法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軍中勇士哪個不是刀口上滾過來的?咬咬牙幾刀就挨過來了,藥的這一點苦味,真是屁都不算。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家主疼愛少主,真的把上百斤的蜂蜜運過來了,軍隊攜帶上百斤蜂蜜作為軍用物資,後無來者不敢說,那倒也真的是前無古人了。
沃特正死死地閉著眼睛,與藥做著艱苦卓絕的鬥爭,門簾忽然被人挑開了。“切西將軍”,老軍醫的稱呼無疑已經很好的說明了來人的身份。切西一進門,入眼的便是沃特床邊足足放了四個火爐,整個人像個大蛹一樣被緊緊地裹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個小腦袋,探在被子的外麵。
此時此刻,沃特正用兩隻小手捧著一個土黃色的瓷碗,裏邊黑色的液體顯然就是讓沃特痛苦不已的苦藥了,白色的水汽直湧到沃特的小臉蛋上,甚至在沃特長長的睫毛上凝結出了幾顆晶瑩的水珠。看著沃特扭過來的小腦袋,那依舊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經明顯不再如白天那般白天那般神采四溢,看來果然病的不輕。
“將軍病了?”切西幾乎是習慣性的將那粗糙的大手覆蓋在了沃特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