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家的府邸,朱紅色的大門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自己的威嚴,四個雕塑般武裝到牙齒的騎士就這樣在寒風中紋絲不動的站立著,隻有那閃著精光的眼睛證明了他們無時無刻不在履行著自己的使命。
蒼白的月光下,騎士們手裏的兵刃在一邊的牆上反射出幾塊白色的光斑,那些似乎在冒著冷氣的兵刃,好像是要把整個夜晚冰結到絕對零度。寒風中,先是一行車隊顯出了隱約的輪廓,接著馬車那巨大的車廂慢慢變得真切起來,不用看,光聽那整齊的馬蹄聲,這群守衛在大門口的就可以確定來人的身份。
朱紅色的大門被無聲無息的推開,馬車慢慢停在門口,一個蒼老的身影從車廂裏探了出來。緊了緊身上的獸皮大衣,老人抬頭看了看那朱紅色的燙金門匾,隨意的掃視了一眼身邊這群鋼鐵一樣冰冷的騎士,然後溫和的笑了笑。
仿佛有一種錯覺,此時老人的笑容似乎一瞬間融化了天地間的冰涼,那種笑容帶著無限的滄桑,顯出一種特有的中正和大氣。隨著老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內,隨著那張如同巨獸大口的朱紅色大門慢慢合上,天地間又似乎慢慢回歸了剛才的寒冷。
書房裏兩具火爐散著幽幽的紅光,洛克斯將褪下的獸皮大衣掛在一邊的衣架上,房間內靜靜地坐著四五個差不多年紀的老人,鬆散的圍繞著安放在房屋最中間的那一具火爐。
如果有熟悉桑尼家家族成員的人在的話,他們會發現這些老人無一不是桑尼家真正的實權人物,房屋一角的書桌上放著兩封信,一封來自沃特,一封來自切西。拿起那封署名沃特的信件之後,洛克斯老將軍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拆開,看完之後,臉上不禁浮現出些許慈愛的笑容。
隨手將信件遞給身邊的一位老者,洛克斯老將軍又拿起那封屬於切西的新建,頗為認真的看了起來,起先隻是一臉沉思的樣子,看完之後甚至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同樣的把手裏暗黃色的的信件遞給身邊的一位老者之後,洛克斯也搬過一張椅子,圍坐到火爐邊來。
所有看過這兩封信件之後的人的表情幾乎與洛克斯一摸一樣,當然,也隻有這種情況下,不需要有絲毫的掩飾,才能看到這群老狐狸的真實表情,否則,估計到死都不會有機會看到這群老油條們臉色絲毫的變動一下。
最後一名看過切西的信件的老者,直接將信件扔進了中間正散著紅光的火爐裏,隻一刻,竄高的火苗便將這張紙完全的轉變成了灰燼。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正中間忽閃的火苗慢慢地將信件完全的吞噬,似乎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那封屬於沃特的信件最終被傳回到洛克斯老將軍的手裏。“都同意吧。”沒有任何的聲音已經表明了所有人的態度,似乎要這群惜字如金的老古董們多吐出一個字來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人,顯然都不是什麼健談者,即使曾經是,現在也一定不是了,言多必失這亙古不變的真理早已經將失敗者淘汰掉了。
人慢慢的散去,洛克斯也回到了自己的書桌前,最後看了一眼那張泛黃的信紙上還不算太工整的幾個字,最終將它放在了書桌上最顯眼的左上角。